赵天翔的威胁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就被林小风刻意的低调压了下去。“康源”推拿店照常营业,只是林小风更加注意筛选客人,对于那些明显带着打探意味或举止浮夸的,一律以“号满”或“身体不适”婉拒,他需要的是真正有需求、口风也相对紧实的底层口碑,而不是引人注目的噱头。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在简陋的店内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风送走一位肩周炎缓解了不少的老裁缝,刚坐下准备调息片刻,店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穿着朴素但干净,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眉宇间锁着深深的疲惫和愁苦,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请…请问,是林师傅吗?”妇女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店堂,又迅速垂下。
“是,哪里不舒服?”林小风站起身,语气平和。
“我…我叫刘翠兰,”妇女紧张地搓着衣角,“我…我不是来推拿的,我…我是听隔壁街坊陈婶说…说您这里…懂点…懂点老方子?”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但更多的是忐忑和绝望,“我男人…在工地上被砸伤了腰,躺了快半年了,大医院看了,钱花光了,说是…说是神经受损,瘫痪了,没得治了…可我…我不死心啊…”她说着,眼圈就红了,声音哽咽起来,“陈婶说您…您可能有法子…求求您…看看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土方子…能让他…让他少疼一点也好…”
她颤抖着手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和一堆零钱,最大面额是五十。“我…我就这些钱了…求求您…”
林小风看着那堆浸透着汗水和泪水的零钱,又看了看刘翠兰那张被生活折磨得憔悴不堪的脸,心中某个角落被触动了一下,他想起了工地上那些沉默寡言的工友,想起了李铁柱憨厚的笑容,底层人的挣扎与绝望,他感同身受。
“钱收起来。”林小风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少了几分疏离,“说说具体情况,怎么伤的,现在什么症状?”
刘翠兰一愣,随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语无伦次地描述起来,她男人叫张建军,半年前在工地被掉落的钢管砸中后腰,当场就动不了了,手术做了,骨头接上了,但下半身完全没了知觉,大小便失禁,腰部以下肌肉萎缩得厉害,整夜整夜疼得睡不着,靠止痛片硬抗,人瘦得脱了形,医生诊断是脊髓神经严重损伤,恢复可能性微乎其微。
林小风仔细听着,心中默默对照羊皮秘图上记载的一些关于筋骨损伤、续接经络的古方,其中有一张名为“续断舒络散”的方子,主药是续断、骨碎补、当归、红花等常见药材,辅以几味通络活血的辅药,方子本身并不出奇,但关键在于药材的处理和药引的运用。秘图上标注,若能以微弱的木行或土行灵力温养药液,可激发出远超寻常的药效,尤其对经络淤塞、生机断绝的伤势有奇效。
眼下,这不正是检验古方效果,同时又能真正帮助到人的机会吗?而且对象是这样一个挣扎在底层的家庭,引发外界过度关注的可能性也小很多。
“情况我大概知道了。”林小风沉吟片刻,“我这里确实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方子,对筋骨损伤、疏通经络或许有点效果,但能不能治好你丈夫的瘫痪,我不能保证,只能尽力一试,让他减轻些痛苦,改善一下身体状况。”
刘翠兰一听,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噗通一声就要跪下:“谢谢!谢谢林师傅!您是大好人!菩萨保佑您!”
林小风伸手虚扶了一下,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了她。“不用这样。这方子需要几味药材,我这里有,但需要时间配齐和熬制,三天后,你再来取药,钱,等有效果了再说。”他指了指那堆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