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正在给“田地”除草,闻声抬起头。当他的目光落在我指向的那几缕血迹和爪印时,小脸瞬间绷紧!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属于孩童的天真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狩猎者的锐利!
“它来了。”崽崽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他放下手里的小铲子,默默地从腰间抽出了那把陪伴他经历腥风血雨的弹弓。坚韧的皮筋绷紧,发出细微的“嘣”声。
“它伤了,跑不远。”我走到他身边,蹲下身,目光与他平视,“敢不敢,跟娘一起,去把它……彻底解决掉?”
崽崽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把简陋却致命的武器,小手指轻轻摩挲着被磨得光滑的弹弓架。然后,他抬起头,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清晰地倒映着我眼中同样的决心和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地、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一抹与其年龄极度违和的、带着血腥气的弧度。
“敢。”
没有多余的言语。行动就是最好的号角。
崽崽默默地走到“工作间”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用厚实树皮挖成的小盒子。他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几枚他精心挑选打磨的“弹药”——不再是普通的石子,而是用空间里一种异常坚硬沉重的黑铁木果核削尖制成的弹丸!尖端在晨光下闪烁着乌沉沉的、金属般的光泽。他仔细地挑出三枚最圆润、最锋利的,塞进贴身的小口袋里。
我则检查了腰间的砍刀和柴刀,确认刀身没有卷刃。又从角落里拿起一把用坚韧藤条和磨尖兽骨制成的简易短矛——这是这几天利用空闲赶制出来的,长度刚好弥补砍刀攻击距离的不足。矛尖森白,透着原始的锋锐。
“丫丫,”我转向一直紧张地躲在缝隙口、小脸煞白的小女孩,“守着家,看好火,关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出来!明白吗?”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丫丫用力地点头,小手死死攥着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但还是用力地“嗯”了一声。
“小东西,”我又看向那只从荆棘丛里探出脑袋、警惕观望的小野猪崽,“你也老实待着!”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我的严厉,哼唧一声,缩回了荆棘丛深处。
推开加固后的矮墙“城门”,外面清冷的空气带着露水和草木的气息涌入,也带来了昨夜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崽崽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率先矮身钻了出去。他小小的身体紧贴着巨大的“堤坝”根部,脚步轻盈得如同猫科动物,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地面,鼻翼微微翕动,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样的气味。那份专注和冷静,让我这个成年人都感到心惊。
血迹。爪印。断断续续,被刻意掩盖,却逃不过猎杀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