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新郑驿馆内,李斯和成蟜相对而坐。
“公子,”李斯开口,声音沉稳,
“我等此行,欲达成大王与相邦之重托,须得步步为营,一击必中。”
成蟜起身,略带恭敬地道:
“先生,成蟜听闻上次谈判,我方所提条件似乎被韩人提前洞察,以致应对从容。此次先生可有万全之策,既能达成目地,又能避免重蹈覆辙?”
他出身韩系宗室,对此节尤为关切,生怕因自身背景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李斯目光深沉,缓缓道:“公子所虑极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韩人既有所察,我等便需用阳谋,使其无从防范,纵使其知,亦无力回天。”
他示意成蟜坐下,随即铺开一张详尽的韩国及其周边形势图。
“十五日,于韩国而言,是其君臣抱薪救火,希冀苟延残喘之机;于我大秦,则是从容布局,一举将其彻底打残,使其再无力与我大秦抗衡之时。”李斯的手指点在图上。
“我大秦今岁之力,若无掣肘,一举灭韩亦非难事。然则,相邦与大王需顾及山东诸国反应,不欲过早激起合纵之势。故此番,我等目标并非鲸吞,而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击其要害,迫其彻底臣服,使其沦为我大秦事实上的附庸。”
成蟜目光一凛:“先生的意思是,此次出使,除了震慑,还要实实在在从韩国身上割下最痛的一块肉?”
李斯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几处新郑周边的关键节点,声音斩钉截铁:
“正是!韩国名为求和,实为缓兵。我等便将计就计。我会向韩王提出,欲求和平,需割让数城。而我等真正的雷霆一击,将直指其国都新郑的咽喉与韩国的命脉!”
他手指首先点向韩国旧都阳翟:
“其一,阳翟。此地乃韩国故都,承载韩人故国之思,亦是其精神象征之一。拿下阳翟,不仅能从心理上重创韩国朝野,更能以此为跳板,直接威胁新郑西南。
阳翟周边地势平坦,利于我大军展开,此为攻心第一步,亦是战略要地。”
接着,手指移向新郑正东的管城:
“其二,管城。此城位于新郑以东不足百里,乃新郑东面最重要的屏障。一旦管城失守,新郑东门大开,我军兵锋可朝发夕至,直接饮马城下。控制管城,便等于扼住了新郑的东大门。”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手指再移,点向新郑北面的京邑与密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