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济走到她面前蹲下。没有言语,取出一根银针。纯粹运转《测字玄机录》“祈愿心声”的悲悯念力,混合《医蛊经》“温养心脉”的生机,以针为引,在老妇人干裂的嘴唇上方,凌空轻柔写下了一个由无形声波涟漪构成的——“慰”字。
> **“痛失至亲,无声悲鸣!针引微澜,字慰残年!愿…您心中…能‘听’见…孩儿…最后一声…‘娘’…”**
老妇人空洞的眼睛望着何济,枯瘦的手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角,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要将积压一生的悲痛与那声迟来的呼唤,都倾泻出来。
**银针缚凶名·黑松锁傀影**
西南五里,黑松岗。林深树密,瘴气弥漫。
何济只带了雷霸与李铁牛等数名精悍流民。循着《测字玄机录》的指引与那血腥“屠”字的怨念残留,众人如同最老练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外。
洞内隐隐传来压抑的咆哮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彪哥…我们…我们回不去了…外面全是…”
“闭嘴!吃了‘肉’…才有力气…等‘上使’来接应!” 一个粗哑暴戾的声音打断,正是何彪!
何济眼神冰寒,对雷霸和李铁牛做了个包抄的手势。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潜到洞口上方的陡坡。
洞内,篝火跳动。何彪满脸血污,正撕扯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生肉,眼神狂乱。旁边几个幸存的民团爪牙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地上…赫然散落着几件沾血的、属于杏花坳村民的粗布衣物!
“畜生!”李铁牛目眦欲裂,差点吼出声,被雷霸死死按住。
何济指尖捻起三根细长银针。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运转《测字玄机录》“困缚”真意,混合《医蛊经》“麻痹经络”之力,以针为笔,对着下方山洞前的泥泞地面,凌空疾书下一个由无形力场构成的巨大字印——“缚”!
> **“血债累累,天理难容!字化天罗,缚尔凶魂!定!”**
意念“缚”字融入大地!
嗡!
洞口附近的泥泞地面仿佛瞬间变成无形的沼泽!何彪等人只觉脚下一沉,如同被无数藤蔓缠住,动作瞬间迟滞!
“谁?!”何彪惊觉,猛地抬头!
就在他抬头的刹那!
咻!咻!咻!
三道银光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从陡坡激射而下!精准无比地刺入何彪双腿“环跳穴”与后颈“大椎穴”!
“呃啊!”何彪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骨头的野猪,轰然栽倒在泥泞中!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再也动弹不得!其他爪牙更是吓得瘫软在地!
雷霸与李铁牛如猛虎下山,瞬间将几人制服!
何济缓缓从陡坡走下,如同索命的阎罗,走到瘫软如泥的何彪面前,脚尖挑起他那张因恐惧和麻痹而扭曲的脸,声音冰冷如九幽寒风:
> **“彪子哥…杏花坳的乡亲们…托我…向你…问好。”**
他俯下身,捡起何彪腰间那枚完整的、刻着狰狞“捕”字和猩红“何”字的追魂令,又拿起地上那半块染血的令牌碎片,轻轻一合。
严丝合缝。
“说。”何济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祖祠下面…锁着的‘傀儡’…到底是什么东西?谁…是你们的‘上使’?”
何彪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他看着何济如同看一个魔鬼,牙齿打颤:“…不…不能说…说了…会…会被它…吃掉…”
“吃掉?”何济眉心血纹一跳,想起瞎眼老妪的警告,声音更冷,“不说…现在…小爷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他指尖又捻起一枚金针,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寒芒,缓缓刺向何彪的眼球!
“我说!我说!”何彪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尖叫,“是…是‘傀尊’!祖祠地宫下面…锁着一具…活了几百年的…‘傀尊’!族老…族老他们…都成了它的…血食傀儡!‘上使’…‘上使’是…是…”
噗嗤!
一道细不可察的乌光,如同毒蛇般从密林深处射出,精准无比地洞穿了何彪的眉心!
何彪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滚圆,瞬间毙命!
“小心!”雷霸巨戟横扫,挡在何济身前!
密林深处,一道融入阴影的模糊身影一闪而逝,只留下一声冰冷诡异的轻笑,如同夜枭啼鸣:
> **“嘻嘻…多嘴的血食…味道…可不怎么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