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妈站直了！”李东明甩开深灰色阿玛尼西装的衣摆，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在冷白顶灯下泛着寒光，“看看你们这副落水狗的德行，也配叫销售精英？”

咵嚓！

闪电劈开夜空，瞬间照亮办公区二十七张惨白的脸。七组的周甜浑身发抖，她浅蓝色衬衫被冷水浸透，隐约透出内衣轮廓。李东明的金丝眼镜反着光，视线像毒蛇信子在她胸口反复逡巡。

“七组第一季度KpI垫底，组长还敢不来？你们全都给我跪下！”他贪看几眼周甜的胸部，突然抄起桌面的文件夹，狠狠砸中副组长陈昊的脸。塑料封皮边角尖锐，轻易划破脸颊，几粒血珠溅在财物报表的数字上。

陈昊用力的攥着拳头，很想把眼前的家伙胖揍一顿。

可是……

他已经三十七岁，身上背着房贷、车贷，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李总，您……您消消气。”陈昊忍气吞声的捡起文件夹放回桌面，双膝连连发颤，眼看就要跪倒在地——

叮！

电梯到层的提示音，在一片死寂之中显得分外清脆！

……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身休闲装的秦川双手插兜，表情慵懒的出现在办公区域。

看到几个半空的水桶，以及陈昊脸上的血痕，秦川眼里闪过丝丝寒光。

走到近前，他拍拍陈昊的左肩，眼神往外一领：“老陈，去洗把脸。”

陈昊下意识看向李东明……

“放心，我是组长。”秦川笑意淡淡，视线缓缓偏转，最终对上矮了一头的李东明，笑眯眯的问道，“李总，今天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

李东明憋了一肚子气，怒气冲冲的指着文件夹咆哮起来：“你们七组第一季度KpI倒数第一，你说怎么了？我好心好意留你们下来做特训，是在乎你们的饭碗！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

“还有，我昨晚刚发消息你就请假，你什么意思？要是对我不满就当面直说！三番五次让我下不来台，你这年轻人真的……不！懂！事！”李东明喷出的唾沫星子，在距离秦川面部大约两三厘米时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反弹，都落回他自己脸上。

秦川扫眼办公室，发现周甜等七组同事惨遭泼水，三组的几人甚至已经跪在地上，一个个双目失神，有如丢了魂魄的傀儡……

“再怎么样……”秦川假笑着压抑怒火，“我们七组也是前年冠军，去年的亚军，你不能对大家……”然而没等他说完——

“你在退步！”李东明的双眼瞪得滚圆，像极了魔怔的死鱼眼，他咬牙切齿的喊道，“退步的员工，就是公司的毒瘤！”

……

本想据理力争的秦川，心头忽的涌出一股无力感。跟这样的家伙争吵，在他看来没有半点意义。

索性——

秦川侧过身，看向几位狼狈的组员，先是示之安慰的笑了笑，接着对周甜说道：“小周，带三组、七组的同事都去洗把脸，把衣服换换，然后定个嗨点的地方——开年都辛苦了，今晚我请客！”

周甜原本黯淡的眸子，在秦川到来之后一直闪烁不停，此刻更是兴奋得亮起星光。

“是，秦组长！”她“嗯”的点点精致的下巴，果真一一照办。

……

“别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改变我的态度！”李东明见状，还以为秦川是在破财消灾，怎料……

“副董的大侄子，你要不仔细想想自己在说什么？前年的销冠、去年的销亚，是公司毒瘤？”秦川再转过脸，英俊的面庞上哪里还见半分笑意？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透出宛如寒冬的霸道、凌厉。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言辞如刀子般锋利：“那你这只吸血的蚊子，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