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父皇,云墨黎此刻正被囚于大理寺暗牢之内。”云墨尘躬身行礼,嗓音沉稳,波澜不惊,恰似秋日湖面,难起涟漪。
徽帝闻此,眸中瞬间凝起一抹森冷寒意,他怒意横生,手掌重重拍在龙椅扶手上,震得龙吟微响,“速速将他带来见朕!朕要当面质询这个逆子!”
云墨尘领旨退下,须臾之间,已携着被牢牢押解的云墨黎重返御书房。
云墨黎周身被重重锁链束缚,步履踉跄,一路跌跌撞撞,往昔那矜贵非凡、傲骨铮铮的气度,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唯余一抹落魄与狼狈。
徽帝屹立高处,目光如刃,冷冷地穿透云墨黎的身躯,语气里携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与威严:“你这不忠不孝的逆子,竟胆敢背弃家国,私通敌寇,行那卖国之耻事!”
云墨黎骤然昂首,双眸如燃炽火,死死锁定着徽帝,嗓音沙哑而决绝:“不忠不孝?哼,何其荒谬之谈!若非父皇您处处以云墨尘为重,我又岂会被逼至此,行此下策。”
“你——”徽帝怒不可遏,手指颤抖地指着云墨黎,满腔怒火却一时语塞,半晌未能吐出一字。
云墨黎语气中带着几分质询,缓缓言道:“儿臣沦至今日这番境地,父皇,您当真没有一丝责任吗?”
徽帝被云墨黎的反问堵得哑口无言,愤怒的目光在云墨黎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此刻,素来沉默寡言的云墨尘,竟缓缓启开他紧抿的双唇,声音沉稳而深邃,宛如古井无波:“云墨黎,你字字珠玑,句句锋利,直指父皇的不是。然而,你可扪心自问,你为一己之私,置他人于不顾,如此行径,你又有何颜面,有何立场,去质问父皇,你之所行,是否真正对得起这片承载着无数希望的江山,是否真正无愧于那些在战火中苦苦挣扎的黎明百姓?”
云墨黎闻此一语,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杂交织,恍若云雾缭绕,叫人难以窥其真意。他双眸骤张,视线牢牢锁定在云墨尘身上,喉头似有千言万语翻涌,却在那一刻,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万般言语皆哽于喉,终是一个字也未能吐露。
徽帝凝视着阶下束手而立的云墨黎,心中五味杂陈,失望与痛心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他的心。他微微闭目,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波澜平复,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决绝。
“罪臣云墨黎,身为皇族血脉,竟涉足那通敌叛国的禁忌之路,如今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其罪行之大,按律当处以极刑,以示国法之威严。”徽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他轻轻挥手,示意侍卫上前,将云墨黎带离这权力的中心。
云墨黎被侍卫押解着,一步步走出御书房的大门。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之上。那双曾经闪烁着智慧与自信的眼睛,此刻却被无尽的悔恨和绝望所取代。他回望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心中五味杂陈,却已无力回天。
这一走,便是永别。云墨黎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茫然与恐惧。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生命的终结,是无尽的黑暗与虚无。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