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懿筱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日头高悬,心中念及慕芷萱仍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云墨笙的榻旁,便急匆匆地起身,简单梳洗一番后,轻步迈向那间充满忧虑气息的房间。
踏入房门,只见慕芷萱呆立床前,目光空洞地凝视着沉睡中的云墨笙,那份深情与无助,让宸懿筱心中亦泛起阵阵酸楚。她连忙吩咐花扶去后厨备些点心,希望能让这位痴情的女子稍得慰藉。
不久,花扶手捧精致的点心步入,可慕芷萱仿佛置身事外,依旧僵硬地坐着,眼神未曾离开云墨笙半分,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愿。
宸懿筱见状,心疼不已,轻步上前,柔声劝道:“萱萱,五弟此刻正安然入梦,而你已一夜未眠,先去洗漱一番,用点吃食,稍作休息吧。”
慕芷萱轻轻摇头,目光未曾偏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醒来,哪儿也不去。”
“可你这样下去,身子如何吃得消?多少吃一些吧。”宸懿筱仍试图说服她。
慕芷萱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坚韧:“我无妨,毕竟也曾习武,这点苦楚还能承受。你们不必担心我,此刻,我只想守着他,直到他睁开眼。”说罢,她温柔地转向一脸焦急的宸懿筱,眼中满是感激与决绝,她知道宸懿筱的关怀,但云墨笙未醒,她的心便无法安定。
见慕芷萱心意已决,宸懿筱只好无奈地让花扶将点心置于桌上,二人默默退出房间。
随后,宸懿筱步入了福春堂,那里,齐彦正忙碌于药柜与药杵之间,一见她的到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您怎会亲临此地?”齐彦的语气中满是恭敬。
“齐先生,请您务必坦诚相告,五弟的伤势究竟如何?”宸懿筱的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忧虑,目光紧紧锁住齐彦,期待着一个能让她心安的答案。
宸懿筱,身为聿王的三嫂,心中那份对亲人的挂念如潮水般汹涌。若非因她一时兴起,邀约萱萱共赴那场春日之游,云墨笙亦不会因她而踏上这段旅程,更不会在意外中受伤。这份因她而起的因果,让她的心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愧疚与自责。
“回禀王妃,聿王殿下的伤势虽已稳住,但刀刃无情,伤及根本,经脉受损,若要彻底复原,只怕需付出数倍于常人的艰辛。”齐彦的声音低沉而恭敬,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宸懿筱心中暗自叹息,昨日齐彦那番安抚之言,她早已察觉其深意,不过是为了让慕芷萱能安心些罢了。这份细腻的心思,她又岂会不懂?更何况,云墨尘那般敏锐之人,又怎会轻易被表象所迷惑?
齐彦见状,连忙请罪:“娘娘明鉴,属下擅自隐瞒聿王真实伤情,实乃出于保护慕小姐之心,唯恐她担忧过度,反而不利于自身康健。”
宸懿筱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理解的光芒:“齐先生,你的苦心我岂能不知?此刻,萱萱能依赖的,或许也只有你的话了。还请先生再辛苦一趟,劝慰萱萱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唯有她安康,方能更好地照料五弟。”
话音未落,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逼近了福春堂的大门。
宸懿筱循声望去,只见云墨尘的身影缓缓步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与坚定。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聚焦在了这位刚刚踏入门槛的王者身上,一场关于责任、情感与牺牲的故事,正悄然展开。
云墨尘步伐悠然,步入室内,对宸懿筱的突然造访,面上未显过多讶异。反倒是宸懿筱,一眼瞥见他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殿下,您怎会来此?不是还有许多政务待您处理吗?”
云墨尘轻轻一笑,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宠溺,“已命人代为打理,五弟的伤势似乎非同小可,特地前来向齐先生请教一二。倒是你,怎会在此?”
宸懿筱闻言,心中顿时明了云墨尘的来意,暗叹殿下对胞弟的关切之情,“我就知道,连我都能看出五弟的伤势不简单,殿下睿智过人,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