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甜州的刀与蜜(2 / 2)

\"饶命!饶命!\" 赫连雄哭着求饶,\"我有乙浑的藏宝图!在平城郊外的枯井里,全是他私吞的军粮!\"

陈五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带我们去。\"

平城的枯井里,陈五掀开最后一块青石板。下面码着整整齐齐的粮袋,米香混着霉味涌出来。老周头摸了把米,手直发抖:\"这够甜州人吃三年!乙浑这狼心狗肺的,咱们去年春旱,他却把军粮藏在这儿!\"

\"押去见陛下!\" 王铁柱吼道。

文成帝躺在龙床上,听见乙浑被擒的消息,眼里有了光。他指着赫连雄:\"朕要亲审!\"

审案那天,午门广场挤得水泄不通。陈五捧着乙浑的密信、毒虫样本、藏宝图,一件一件摆在案前。赫连雄跪在地上,把乙浑毒杀百姓、暗害皇帝、私养死士的事全招了。

\"乙浑该千刀万剐!\" 人群里有人喊。

\"甜州人要剥了他的皮!\" 老周头举着枣馍,\"这馍是用乙浑藏的米蒸的,咱们吃着都恶心!\"

文成帝咳着血拍了御案:\"判乙浑凌迟,抄家灭族!所有赃银充公,粮米发往甜州!\"

陈五望着台下的百姓,突然想起沙州城门口的红漆大字:\"镇沙使归,沙州不荒\"。现在那字该改成 \"甜州人立,甜意不熄\" 了。

回甜州的路上,阿月靠在陈五怀里,望着车窗外的绿。往年这个时候,沙州该刮沙尘暴了,可现在路边全是骆驼刺和新栽的小杨树,连风里都飘着枣花香。

\"张郎,\" 她摸出银镯子,\"你看。\"

镯子上的血渍早被磨得发亮,却多了道新刻的纹路 —— 是朵小枣花。陈五笑了:\"前儿在雁门关,我让银匠刻的,想着等回甜州,咱们在枣林里再拜次天地。\"

阿月的脸红了:\"慧明大师说,枣林里的老槐树最灵,等枣子熟了,在树底下拜,能保一辈子甜。\"

甜州城门口,百姓们举着红绸迎出来。老周头蒸了五十笼枣馍,康队长的唢呐吹得跑调,豆豆举着小铁锹喊:\"张叔叔!阿月阿姨!\" 招娣把红布腰带系在陈五的马脖子上,说这是 \"得胜红\"。

陈五下了马,抱起豆豆转圈圈。豆豆把半块枣馍塞给他:\"甜!\"

\"是甜。\" 陈五望着城墙上的新字 ——\"甜州\",是用金漆写的,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想起文成帝说的话:\"甜州的甜,是人心的甜,是压不垮的甜。\"

夜里,陈五和阿月坐在月牙泉边。泉水清得能照见星星,泉边的柳树抽了新芽,在风里摇晃。鱼符和银镯子碰出轻响,像在说:这甜,才刚刚开始。

\"张郎,\" 阿月轻声说,\"往后咱们要种更多枣树,让甜州的甜飘到漠北,飘到西域,让所有受穷受欺负的人都知道,只要人心齐,沙能变绿,苦能变甜。\"

陈五握紧她的手:\"等明年,咱们在枣林里盖所学堂,让豆豆、招娣还有所有娃娃都读书,教他们写 ' 甜' 字,教他们记住,甜不是天上掉的,是咱们自己种的。\"

风卷着枣香掠过泉面,荡起一圈圈涟漪。远处传来驼铃的轻响,是商队进了甜州,驮着茶叶和丝绸,驮着对好日子的盼头。

陈五突然明白,镇北将军的铠甲再重,也重不过甜州百姓的笑脸;地脉令的红光再亮,也亮不过阿月眼里的星光。所谓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扛着刀硬撑,是和在乎的人手拉手,是把甜的种子,种进每一寸土地,每一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