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手刺影现(2 / 2)

更夫敲着梆子走过西跨院时,苏信重新点亮油灯,展开从杀手指甲缝抠出的靛青粉末 —— 云昊书房专用的 “沉水香” 熏香。他忽然轻笑,机关弩对准桌面刻下的云府地图,在云昊卧房位置画下红圈:三日前故意让其发现密室动静,果然引来了血手门的 “赤焰三煞”,却也坐实了他通敌的罪证。

子夜时分,苏信潜入云昊卧房,暗格中果然藏着半幅《灵枢洞机关图》,图上朱砂标记的 “离火暗道”,与他从密室信笺中破解的方位完全一致。袖中银针轻刺床榻 “涌泉穴”,云昊在梦中抽搐,枕边的赤焰纹手札滑落,“血祭天阵需苏信侯血脉” 的字迹刺痛双目。

回到柴房,苏信取出母亲的璇玑玉佩,与雪魄剑穗并置案头。玉佩内侧 “苏信如铁” 四字与剑穗银纹交相辉映,恍若双生密钥在黑暗中对话。他忽然想起在密室看见的绢画:开国皇帝与父亲并肩而立,手中分别握着玄鸟剑与雪魄剑,脚下是大胤万里山河 —— 原来双生剑的真正使命,从来不是复仇,而是守护。

五更天,云雪裳依约来到祠堂,雪魄剑出鞘三寸,剑气扫过族谱暗格,露出半幅羊皮地图。苏信的机关弩射向 “天枢” 位,荧光粉显形出隐藏的星图,与他眼中残片产生共振,地图上 “玄霄峰灵枢洞” 的标记渐渐清晰。

“看这里。” 云雪裳指尖划过地图西北角,“山脉走势与雪魄剑剑鞘底部的冰纹一致,当年母亲说‘雪魄剑寒,可镇灵枢’,原来指的是此处。” 她忽然按住苏信的手,掌心温度透过青衫传来,“父亲书房暗格的血河秘典,记载着‘取苏信之血祭玄鸟,可破万重机关’,他们不仅要假眼,还要你的精血。”

苏信凝视她腕间玉镯,忽然发现镯内侧刻着极小的苏绣星图,与他假眼内侧暗纹严丝合缝。二十年前的襁褓、今日的血手门刺杀、云家祠堂的秘辛,在此刻连成一线 —— 双生剑主的血脉,本就是开启秘库的钥匙,而云战霄的背叛,不过是想强行夺匙的跳梁小丑。

“雪裳,” 苏信忽然轻声道,“你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在花园信我,后悔今夜随我涉险。”

云雪裳忽然轻笑,雪魄剑穗扫过他掌心老茧:“母亲临终前,将雪魄剑穗系在我腕间,说‘此剑若鸣,便随剑所指’。三日前你救我时,剑穗第一次清鸣 —— 那是认主的声音。” 她望向祠堂穹顶的玄鸟浮雕,“比起父亲的欺骗,我更恨自己二十年不识真相。”

晨雾漫起时,二人在祠堂地砖发现新的机关暗语 —— 用苏信侯精血绘制的 “玄鸟振翅阵”,需双生剑主的血同时催动。苏信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砖面,星图应声亮起,露出通往灵枢洞的密道入口。云雪裳的雪魄剑紧随其后,冰纹与血珠共鸣,密道石壁浮现出父亲苏寒秋的留言:“信儿,雪魄剑主若至,便带她回家。”

更鼓敲过六声,苏信与云雪裳站在密道入口,回望云府飞檐。昨夜的刺杀、祠堂的秘辛、双生剑的共鸣,让这场始于血手门的突袭,成为双生剑主合璧的序章。苏信摸了摸假眼,那里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与雪魄剑穗相同的温热,仿佛母亲的手,穿越二十年光阴,轻轻按在他肩头。

“走吧。” 云雪裳的声音混着密道深处的冰裂声,“去灵枢洞,去看父亲藏了二十年的真相。”

苏信点头,机关弩滑入袖中,掌心与她相扣。密道石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西跨院传来云昊的怒骂,却像隔了万重山水。此刻他眼中只有前方的冰海微光,那是二十年前的火、今日的雪,交织成的希望之光。

血手门的刺影,终将在双生剑的光芒中消散。而苏信与云雪裳,这对被命运拴在一起的守钥人,正沿着父辈的足迹,走向灵枢洞的深处,走向那个藏着开国秘辛、染着苏府血泪的地方。在那里,二十年前的血案真相,终将与双生剑的共鸣,一起划破长夜,让大胤的天空,重新亮起忠信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