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懿一进门就看到如此的莫桑。

可怜又让人心疼，像只刺猬，竖着她所有的刺，不让人靠近。

也像当年刚从绑匪手中救出的珊珊。

傅忱懿不自觉对你莫桑卸下所有防备，“喝点水压压惊。”

听到傅忱懿的声音，莫桑立马蹭了过来，像小动物见到自己主人一般，对他满是信任，就着傅忱懿的手细细抿着水杯。

傅忱懿还不太习惯别的女人这么亲昵。

若是平日，他哪会这般有善心，不仅给人倒水还把水喂到嘴边？

他的动作却僵着，嘴张了张，触及到莫桑依赖的眼神，傅忱懿到底还是任由她这样放肆。

莫桑喝完水，看到傅忱懿手指上的擦伤，眼珠子颤动了下。

她拉着他的手，轻轻呼气，“疼不疼？”

关切的眼神灼热，烫得傅忱懿连忙移开眼神。

疼不疼？

曾经有个人也是这般关心他，把他放在第一位。

直到沈秦岩的出现，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他。

傅忱懿隐忍下郁气。

他闭眼，脑海中那甜丝丝的声线和如今的重叠。

他呼吸一滞，心跳快了一拍。

也会有人再次满眼都是他吗？

傅忱懿深呼吸，冷漠睁开眼，不，不会再有人满眼都是他了。

他抽回手，“不疼。”

莫桑有一瞬的失落，但很快就消失，快到难以察觉。

她拿起桌上的药，强硬拉回傅忱懿的手，不顾他反对给他上药。

“不疼也要上药，上药才好得快。”

傅忱懿想要再抽手，但看到她傻乎乎一根筋给伤口吹气的样子，竟也随她去了。

“这双手这么好看，留疤就可惜了。”莫桑自顾自开口。

疤？

傅忱懿有些自嘲。

他的疤布满全身，数都数不清，又何必在乎再多一些？

但傅忱懿还是下意识把领口拢了拢，遮盖住隐约露出的疤痕。

“你害怕留疤？”傅忱懿扫了一眼莫桑脸上的伤口。

“女生大多都不喜欢留疤。”莫桑思索一番，“不过，我是那些少数的。”

傅忱懿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不解，“为什么？”

莫桑伸出手，露出食指上的一道刀疤。

“我喜欢这道疤。”

“因为这道疤是我和母亲唯一的羁绊，每次看到它，我才有一种母亲真的存在过的感觉。”

母亲在生下莫黎后走的很决绝。

莫黎莫离，是莫桑给弟弟取的名字，也是莫桑心底里想要母亲留下的那点自私。

她没有母亲的照片，没有留下母亲的任何。

只有这道为了帮母亲逃走，替她挡下父亲一刀留下的疤。

莫桑红了眼眶，温热的泪落在傅忱懿的手背上。

傅忱懿的指尖微动，他隔着衬衫摩挲了下里面的疤，心头添了几分暖意。

他下意识开口，“那我手上的疤也是我和你的羁绊。”

说完，两人都一愣。

莫桑耳朵泛红，低下头，“嗯，是你救人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