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教的首领从机械水泵里爬出来,身上套着用灵泉灵器拼成的铠甲,胸口嵌着完整的 “永动不息” 纹章,扯着嗓子喊:“灵泉灵器就该永远在泉眼流淌,说退休的全是孬种!”
老水仙 “腾” 地站起来,扒拉开袖口,露出刻满水波纹的胳膊,每道纹路都对应着一眼灵泉:“我徒弟阿清天生辨不出水味…… 我就想让他‘摸’到水流的软,知道什么是‘上善若水’……” 他哆哆嗦嗦摸出半片开裂的水经,“这是他唯一能‘尝’到的水味,可锈蚀教说,水感根本不该退休……”
小芽把樱花纹贴到首领胸口,金光一闪,铠甲底下钻出个抱着锈水瓢的姑娘。她垂头盯着水瓢上刻的 “师训” 俩字,小声嘀咕:“我师父说水仙退休了,水感就散了…… 可我不想看着他的水瓢,就这么断在齿轮里。”
老斩拿刀刃当当敲了敲姑娘的头盔,骂道:“净胡咧!我这把刀还能给水瓢修瓢柄呢,谁说水感会散?” 他指着小芽手里正在修复的水瓢,笔尖正往小徒弟手心里刻新的樱花纹,“瞧见没?水感就算‘退休’了,也能住进人的心里。”
战斗刚打完,灵泉眼的水瓢就 “咕噜咕噜” 冒新泉。好家伙!那些成了精的灵泉具全围到小徒弟身边,用带水感的灵气,给他 “织” 了副会发光的辨水手套。老水仙摸着水瓢上新刻的樱花印,眼泪啪嗒掉在上面,晕出个歪歪扭扭的 “安” 字,声音都抖了:“阿清!这下你闭着眼也能‘尝’到松韵居的灵泉甜啦!” 小徒弟那机械手掌直哆嗦,指尖水光亮得跟星星似的。
老锅蹲在镇泉石旁边,拿铲柄敲着裂开的瓢轮:“老斩你快来看!你砍出来的缺口,正好能刻朵樱花!” 他戳着水瓢新冒出来的纹路,裂缝里还卡着半片自己的灵泉露,笑得合不拢嘴,“以后这就是跨世界的专属水瓢!想接妖界灵露,吱一声!我让小芽给你刻个‘不混’符!”
小芽抱着修好的水瓢满泉眼跑,瓢身划出的水光自动变成水经,地上 “唰” 地冒出一堆求助信。北边说 “泉水辨不清”,南边喊 “水源总浑浊”,西域那封更绝,写着 “铁水当灵泉啦”,每封信都盖着小芽的樱花戳。
铁铮掏出旧剑往水瓢上轻轻一戳,剑身上立马显出初代灵器使的笔记:“灭世刀法第十二式,劈开的是水感与传承的枷锁……”
回去的时候,老斩刀鞘多了道水波纹刻痕,老锅围裙口袋塞着灵泉眼的灵泉露,还粘着镇泉石碎屑。井底传送阵一闪一闪,镇泉石上 “泉涌灵源” 的花纹旁边,不知啥时候多出朵小芽画的樱花,花瓣上还带着新鲜泉香。
天刚擦黑,小芽握着水瓢在松韵居井边打水。瓢轮转了两圈,“上善若水” 四个带水感的大字就出来了,把老斩的刀刃震得直晃。老斩嘴上嫌弃:“比老锅舀的水浑多了!” 可等人一走,偷偷把水经图贴在刀架边。刀鞘上的水波纹跟着字发光,活像个小水仙守着刻痕。
到了晚上,松韵居井台边,水瓢暖烘烘地发着光。这光没了泉眼的清冷劲儿,倒像退休老水仙晒太阳的舒坦样儿。老锅四仰八叉躺在井边打呼,怀里还搂着水瓢,瓢身上 “泉涌灵源” 的花纹,看着不像冷冰冰的图案,倒像会开口说 “该打水啦” 的活物。
井底钟声一响,周元摩挲着断柄吊坠,总算想明白了。灵器 “退休” 不是真的停流,是让每眼灵泉都带着故事,让老水经在日子里接着冒清甜。就说这水瓢,以前在泉眼接露水,现在在松韵居,专门给回家的人舀最暖的灵泉,把那些快被忘了的水感又都盘活了。
这会儿,锈蚀教的少女坐在灵泉眼老泉边,攥着小芽送的樱花水瓢,边上还沾着泉眼的水草。她突然懂了 —— 水感不会散,就像师父念叨的 “上善若水”,早刻进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