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一击,是近日夜梦,一红衣女鬼缠身,怨气如潮水般侵蚀元神,我醒来时道心摇摇欲坠,境界生生跌落,百年苦修几乎毁于一旦。我心急如焚,找月先生求解,他却叹息着告诉我,我已深陷情劫,恐再无翻身之机。”
孙庆云的声音低沉而颤抖,透着深深的绝望。
他抬头看向殷郊,眼中满是哀求与疲惫:“我反复思量,这滔天厄运,定是因上次冒犯太岁爷所致。这才耗尽家财求来着宝物,硬着头皮来赔罪,求您宽恕。”
孙庆云双手紧握木葫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被这连绵不断的厄运压得心力交瘁,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一旁啃着肉串的杜鹃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嘴里嚼着肉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和畏惧,似乎生怕孙庆云这霉运会传染过来,手里的肉串都差点掉地上。
她咽下一口肉,低声嘀咕:“这家伙也太倒霉了吧,还是离远点安全……”
若你真心想赔罪,就带我去见你们那位月先生。”
孙庆云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葫芦,又抬头瞥了殷郊一眼,似乎在权衡什么。
月先生性情清冷,素来不愿轻易见外人,更何况是带着一位太岁神登门拜访?孙庆云咬了咬牙,心中天人交战,思绪翻腾了半晌,最终还是长叹一声,硬着头皮点头道:“好吧,既然太岁神有此意,贫道自当尽力。只是月先生那边,我需得先去禀告一声,征求她的同意。”
“好,等你和月先生商定之后,再来找我。”
殷郊淡淡应道,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说完,他转身与杜鹃一同离开了交流场。喧嚣热闹的摊位声渐行渐远,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待殷郊和孙庆云都走远后,旁边一个摊位里悄然探出一只大黑猫,毛色乌亮,双目幽深。它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殷郊离去的方向,尾巴轻轻甩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回到房间的殷郊,目光落在了桌上蒋莎莎送他的那罐茶叶上。他随手拿起一个水杯,拈了几片茶叶丢进去,注入热水。
杯中碎茶叶在热气中翻舞,袅袅升腾的水雾映出一片淡绿。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眉头微皱,涩涩的滋味果然不好喝,苦得让人舌根发麻。
他强忍着喝完杯中茶水,随后将空杯放下,若有所思地盯着玻璃杯看了片刻。
最终,他轻叹一口气,起身再次出门。
刚踏入李黎研究所所在的楼层,一阵接连不断的痛苦嘶吼声便刺入耳膜,响彻整个楼道,凄厉得令人心悸。
殷郊眉头紧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还未走近,他便明白了为何这声音如此清晰,李黎实验室的门竟大敞四开,完全没有遮掩。
李黎站在一台复杂的仪器前,手指飞快地操控着按钮,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兴奋,眼神狂热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