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说的是什么呢?”温喜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读书把脑袋读坏了?”他心里充满了困惑。
温文冷冷地重复着:“好,好,好。”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沉重与不甘,仿佛每个字都在吞噬她的内心。
“你养了我二十多年,如果可以,我或许还能选择继续做鸵鸟,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那就代表我们的缘分也就尽了。”她的话语如刀割般锋利,毫不留情。
“你说你不是文殊,听不懂我说的话,那我告诉你。”温文的眼睛血红,话语沉痛。
“我是你那群信徒信仰中,无边妄念的化身。而这座村子、这一砖一瓦、这些人,全都是你心中妄念投射出来的产物。”
她的话语带着无法言喻的愤怒与痛苦。
温喜的眼睛骤然瞪大。他的呼吸一滞,喉咙发干,他瞪视着温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你拿着信徒的正念修行,因你而生的我,却只能困在这个狗屁村子里,浑浑噩噩地活着。”
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充满了愤懑。
“你真是好手段。”
温文的双眼几乎要喷火,她的声音变得嘶哑,“从小到大,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学?我明明学习得很好,家里条件也不差,村里的人都支持我上学,唯独你,不愿意。”
她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温喜的胸口。
“我一直听话、懂事,帮家里干活、洗衣服,只为了能上学,而你明明知道,我也想去读书。”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委屈。
“每次我离开村子,我的身体状况就会越来越差,心念纷飞,思维顿挫。可是只要一回到村里住上几天,我就能立刻恢复,简直比神药还管用。”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和绝望。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书中读到妄念的存在。书中写道,所有的妄念都可以化成人形,但它们会受制于自身,通常不能离开诞生地。如果离开……”温文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几乎是吼出来的,“化形的妄念,身体机能会比常人消耗得更快!”
“我对照着自己的身体状态,越比越像,越比越像,直到最后,我简直不敢相信,书中写的竟然是真的。”她怒吼一声,恨恨地说,“我愤怒地撕碎了那本书,但现在告诉我这一切,居然是真的!真的是,不能再真实了!”
温喜的脸色像死灰一样苍白,他的身体完全僵硬,双手紧紧抓住扶手,仿佛要从这个真相中挣扎出来。
“我带着所有和妄念有关的书籍回家,开始闭关,认真研究。”
“果然,妄念回到诞生地后,就是不一样,我甚至能感觉到我比以前更加聪明了,思维更加活泛了。”
她的眼神冷如冰霜:“如果你真的是普通人,在你发现我的研究方向后,为什么要故意和我争吵,为什么要损坏我的书籍?”
“为什么半夜在我耳边念你的破经?”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做鸵鸟而已。”
“我真是太笨了,如果我早想到这些,我小学作文的题目就可以写我的爸爸是文殊菩萨了。”
“绝对可以拿县第一。”
温喜听着女儿一字一句的嘲讽,身体微微颤抖。
他低下头,久久无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却异常坚定。
“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