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如果是他,为什么不直接说明?而且他应该支持'它'组织开门才对。”
胖子突然僵住,青铜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1995年......”他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门开过一次......它溜出来了......现在它不想回去......”
“什么溜出来了?谁不想回去?”我抓住胖子的肩膀。
但他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我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脉搏——还算稳定,但皮肤温度低得吓人。青铜化已经蔓延到右肩,左手指尖也开始泛青。
晨光初现时,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我迅速熄灭营火,拖着胖子躲到岩石后面。三架墨绿色直升机低空掠过,机身上阿宁公司的标志在朝阳下清晰可见。它们朝着冰川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群山之间。
“看来不止我们想去冰川。”胖子苏醒过来,虚弱地说。
我检查装备,做出决定:“今天必须动身了。趁你还能走,趁我还没完全......”我看了眼手腕上扩散的蛇纹,“......变成别的什么东西。”
收拾营地时,我发现铜鼓的位置微妙地移动了几厘米。拿起来摇晃,里面的声音似乎和昨天不同——更沉闷,像是多了什么东西。但撬开检查,除了青铜树枝外空无一物。
“错觉?”我自言自语,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胖子坚持自己行走,虽然速度慢但还算稳当。我们按照全息地图标注的路线前进,避开所有检查站和巡逻队。随着海拔升高,植被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和零星积雪。
中午时分,我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休息。胖子啃着压缩饼干,突然说:“天真,有件事得告诉你。”他神情异常严肃,“昨晚我确实睡着了,但做了个梦......或者说,看到了些东西。”
“关于1995年?”
他点头:“我看到三叔......年轻时的三叔,站在青铜门前。门开了条缝,有东西从里面出来,看起来像个人影。三叔想阻止它,但失败了。“胖子艰难地吞咽,“最他妈诡异的是,那个人影......看起来像解雨臣。”
我浑身发冷:“你确定?”
“梦里的事谁说得准。”胖子苦笑,“但感觉太真实了,就像......”
“就像记忆。”我接上他的话,“不是你的记忆,而是通过青铜毒素接收到的别人的记忆。”
这个推测令人毛骨悚然。如果1995年真的有“什么东西”从青铜门出来,并伪装成解雨臣,那么这些年与我们打交道的\"解雨臣\"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又为什么最终站在了青铜树下?
更关键的是,那条警告短信叫我们阻止张起灵进入青铜门——是怕他关门,还是怕他进去做别的什么?
“先找到小哥再说。”我将铜鼓塞进背包,感受着里面青铜树枝的微弱脉动,“他一定知道真相。”
继续前行两小时后,地形开始变得险峻。按照地图,我们需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冰裂缝才能到达秘密通道。就在我们准备绳索时,远处的冰川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冰层断裂的可怕声音。
“开始了......”胖子喃喃道。
我举起望远镜,看到冰川中央腾起一团青黑色的雾气,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雾气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青铜结构——那个倒立的“蜂巢”正在加速苏醒。
更令人不安的是,手腕上的蛇纹突然剧烈灼痛起来,与青铜树枝产生强烈共鸣。与此同时,背包里的铜鼓自行发出“咚咚”声,节奏与我的心跳完全同步。
一种可怕的明悟击中我:我们不是去找青铜树,而是青铜树在召唤我们。
“走吧。”我帮胖子系好安全绳,“无论那下面有什么,我们都要把张起灵带回来。”
胖子咧嘴一笑,青铜化的面部肌肉让这个笑容显得格外狰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变成了青铜雕像,老子也要把他扛回家。”
冰裂缝像一张黑暗的大嘴,吞噬了我们下坠的身影。随着深度增加,温度急剧下降,但奇怪的是,青铜化的部位反而开始发热——我的手腕,胖子的右臂,都泛出微弱的青光,在黑暗中如同指示灯。
下到约五十米处,岩壁上出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一系列青铜灯台,排列成特定的几何图案。最诡异的是,这些灯台没有燃料,却自行燃烧着青色的火焰。
“欢迎来到地狱之门。”胖子开玩笑地说,声音在狭窄的冰缝中回荡。
我正要回应,手机突然再次震动。还是那个乱码号码,这次的内容更简短:
“他不在你们这边”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这句话的可怕含义——如果张起灵不在这条路上,那么引导我们的地图是什么?谁留下的?又想把我们引向何处?
但已经来不及回头了。下方的黑暗中,隐约传来青铜铃的共鸣声,像是无数个声音在低语:
“钥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