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轻轻的点着头。
月哥儿一直在他身旁看着他。
万重把药煎好后,端来喂他喝,“慢些喝,小心烫。”
他用银木匙搅散药汁表面的热气,看着江若颤抖的唇瓣轻抿着勺沿。
喝了药后,两个哥儿扶着他,让他躺下休息。
江若闭了眼后,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珠。
日头攀上枝梢时,孙海弓着背提着木桶给菜地浇水。
将最后一瓢水浇完,菜地干裂的土缝润了下去,呈现出一片湿褐色。
他把空了的木桶拎出来,放回到井边,找了个竹篓、镰刀,背着又去打了两笼的草。
打草对孙海来说,是个轻捷的活儿,尽管抬胳膊时,草叶的尖儿在他手背上划了好几道。
孙海全然不在意。
他快快的把草打满背回来,家里面灶屋里空荡荡的。
这时辰已经快该烧火了,江若去买肉还没回来?
别是被张行缠上了吧?
想着,孙海洗了洗手,沾着水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打算出去寻。
张行那人油嘴滑舌,没个正经,孙海担心江若被人三言两语糊弄住。
只是,他刚把大门栓住,转过身。
一个婶子迎面看见,跟他说,“哎呀,海哥儿啊,你哥夫他摔了!摔得那一下还挺重的!”
孙海眉头一拧,上前两步,攥住她的胳膊急问,“他在哪摔的?”
“刘婶家外面。宁哥儿推的,万重送他去药铺了,恐是要摔出什么好歹来!”
孙海没顾得上问宁哥儿为什么推江若。
转了身,就往药铺的方向跑去。
他慌里慌张的跑来,冲进药铺里时,月哥儿从柜台后探出头,摆了摆手,跟他说,“没大碍,稳了!”
“他在哪?”
月哥儿看了一眼里间的方向。
孙海进去。
里间一股中药味儿还没散去,江若躺在床榻上,脸色发白。
万重陪着江若呢,时不时的拿着帕子给他擦擦汗。
孙海看江若脸上惨白的脸色,知道这一脚没摔出毛病,却摔的不轻。
他和江若都是赵家人,理应该他来照看的。
他跟万重说,“重哥儿,你回去吧,我来照看他。”
“这……”
万重还有事儿。
他得回去给工人们做饭。
眼看就快要到中午了。
江若看出他为难,声音轻轻的跟他说,“我没大碍。你快回去吧。”
“成,我回去。我做着你们的饭,中午给你们送过来。”
他想着孙海照看着江若,是走不开回家做饭的。
正说着,月哥儿正好掀帘子进来,闻言,就说,“别了,我中午在药铺做着吃,把他们的饭捎带上,也方便,你家离这里要走小半里地呢,不赶这个趟!”
江若也觉得是这个理,就跟万重说,“月哥儿说的是,你别赶趟了。”
他对万重心里面是感激不尽的。
万重那么瘦的身子,一路把他背来药铺,歇都不敢歇一下的。
江若对他已经感激不尽了,怎好再麻烦他?
万重走了后,月哥儿去了后院,烧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