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一片,打在窗玻璃上。
林昭望着系统【人性图谱】模块里跳动的几个名字:市三院药剂科主任刘建国,嗜酒,儿子在国外读医学院;中医院副院长周明远,妻子的理疗馆上个月刚被市场监管局查过。
“陈秘书。”他按下内线,“让技术科把所有外部来电录音,重点监控这几个号码。”他报出一串数字,“截到异常联络就截图,连时间戳一起发到我邮箱。”
傍晚六点,区政府第三会议室的投影仪亮起时,二十几位医院负责人正盯着屏幕上的动态图表。
蓝色曲线代表试点前的药品浪费率,红色曲线是试点后的资源利用率——前者像一座陡峭的山峰,后者却平滑得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
“刘主任,市三院去年过期的降压药有17箱。”林昭的目光扫过人群,停在角落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身上,“试点后,我们根据社区用药量动态调配,您库里的过期药品……应该只剩半箱了吧?”
刘建国的脸一下子红了。
他想起上周四晚上,有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条短信:“帮我们说试点导致药品断供,给你儿子汇十万元学费。”可此刻屏幕上的数字像一把锋利的刀,戳破了所有的侥幸——那些被他锁在仓库最里面的过期药箱,封条上的日期明明是上个月的。
“林科员说得有道理。”中医院的周副院长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口袋里的理疗馆整改通知书,“我们院和社区的联动确实顺畅了不少。”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附和声。
林昭望着系统光屏上“反对者态度软化率68%”的提示,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勾——这比他推演的最低预期还高了8%。
深夜十一点,林昭的手机在静音模式下震动。
加密软件弹出一行字:“你赢了这一局。”发信人Id是乱码,像被系统刻意模糊过的影子。
他删除信息,合上父亲的旧笔记本。
封皮内侧的照片里,年轻的林父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怀里的文件被雨水浸得湿透,却用身体护得严严实实。
此刻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照片上投下细细的亮线,恰好覆盖住老林嘴角的弧度——和他此刻微微上扬的嘴角,分毫不差。
系统光屏突然自动展开,【省级试点申报流程】的关键词框泛着暖金色的光。
进度条从83%开始跳动,数字不断攀升:85%、90%、97%……当跳到99%时,一行小字浮现在光屏最下方:“任务【破局医改试点】完成度:100%。”
林昭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窗外的晚风掀起桌上的文件,一张“省级医改示范点”的申请表被吹到地上。
他弯腰拾起时,瞥见系统界面最角落的提示灯开始闪烁——那是【城市发展】模块的预热标志,像一颗蓄势待发的星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