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宇背着管萱栩在泥泞里跌跌撞撞地跑，肩头的锯齿刀硌得她锁骨生疼，忍不住抱怨：“大姐早说了是谈判！你倒好，又搞成袭击——”话音未落，怀中的人突然发出低笑，独眼在雨幕里泛着血光：“不然怎么逼那群缩头乌龟松口？”管萱栩的军靴碾过积水，溅起的泥点甩在刘星宇战术裤上，“胡彤妍那丫头还活着吧？”后方传来追兵的怒骂，刘星宇猛地转过山坳，后背撞在粗糙的岩壁上：“活着！但您下次能不能别把炸药塞进对方粮仓——”话未说完就被颠簸得闷哼一声，怀里的胡彤妍被颠得睫毛乱颤，却还是从喉间挤出气音，朝两人比了个大拇指，指尖还沾着方才从首领身上扯下的兽骨吊坠碎屑。

与此同时，李俊廷的摩托大灯刺破雨帘。赤色火药控制区边缘的防御工事比半月前高出半截，带刺铁丝网在墙头织成密网，探照灯每隔三分钟扫过泥泞的通路。她捏着油门的手指刚要减速，突然听见“噗嗤”闷响——右前轮碾过埋在落叶里的铁钉板，车身猛地倾斜，她在失控前的瞬间瞥见暗处闪过的黑影，接着整个人连车摔进泥坑。

“妈的！”后腰撞在碎石上的剧痛让她骂出声，还未撑起身子，脖颈已被枪管抵住。五六个穿杂色卫衣的喽啰从树影里钻出来，为首者踢开她腰间的配枪，靴尖碾过她渗血的掌心：“挺眼熟啊，巡逻队的？”潮湿的枪口戳进她下巴，“总指挥的女人？”周围响起哄笑，有人摸向她战术腰带，却在指尖触到通讯器时被狠狠咬住手腕。

“放开她。”

低喝声从后方传来时，李俊廷正用膝盖顶住偷袭者的小腹。那个叫周湘宇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喽啰身后，军靴踢中对方膝盖的动作带着刻意压抑的狠劲。他身上的灰夹克破得漏出棉絮，却把半自动手枪擦得发亮，此刻正用枪托敲着领头者的后颈：“总基地的人，带回去。”

摩托在烂泥里打滑时，李俊廷注意到周湘宇握车把的指节泛白——那双手虎口有老茧，掌心却没握枪的厚茧。绕过三道伪装成废墟的暗哨，锈迹斑斑的“科文大厦”霓虹招牌在雨幕里明明灭灭，二十层以上的玻璃全被涂黑，底层却亮着昏黄的烛光。她跟着周湘宇穿过堆积的弹药箱，迷彩裤腿扫过墙角蜷缩的伤员，空气中混着铁锈、酒精和血腥味。

“嫂子？”楼梯拐角的阴影里突然有人直起身子，战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李俊廷的脸时，周子轩挑了挑眉。这位赤色火药首领穿着件洗褪色的红衬衫，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处扭曲的红晶刺青，手里转着的匕首还滴着兽血，“刘维轩的广播三天前就断了，你倒来得巧——找萱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