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把客厅染成蜜色,我正低头择菜,徐谍突然伸手戳了戳我颤动的嘴角:\"姐姐,你的虎牙都露出来啦。\"她扎着双马尾的脑袋歪向一侧,发尾挑染的荧光绿在暮光里晃了晃。我慌忙把韭菜叶子往篮子里按了按,指尖还沾着新鲜的韭香:\"小丫头片子,管那么多呢。\"
水槽里的水龙头还在滴答,我转身去关,不锈钢盆里的土豆滚了半圈。余光里瞥见徐谍踮脚往我手机屏幕上探,她睫毛扑簌簌的,像振翅的蝴蝶。果然,当看到\"李逸\"两个字跳出锁屏时,她忽然伸手把手机拍到沙发缝里,马尾扫过我手背:\"姐!上次他把你气到胃绞痛的事儿忘了?\"
陶瓷案板上的菜刀顿了顿,我看着案板上被切成均匀菱形的胡萝卜片,想起上周暴雨夜李逸爽约的事。雨滴敲打便利店玻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清晰起来,当时我攥着两把伞在冷风中站了四十分钟,指节都冻得发白。徐谍不知从哪冒出来,把我拽进旁边的关东煮摊子,非要给我买辣味鱼蛋压惊。
\"就回一句'到了',不至于吧。\"我把拌好沙拉的玻璃碗端上餐桌,橄榄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徐谍气鼓鼓地把自己摔进餐椅,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每次都这样!冷暴力玩够了就来装深情,当姐是召之即来的......\"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住了嘴,筷子戳着碗里的溏心蛋,蛋黄慢慢渗出来,像一颗淌血的心。
蒸汽模糊了我的眼镜片,我伸手去摘,却摸到镜片上一块顽固的油渍——是今早煎蛋时溅上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似乎总在厨房弄得一团糟,水槽里永远堆着隔夜的碗,冰箱最上层藏着没吃完的辣条。但自从我来了以后,那些沾着油垢的调味瓶被擦得锃亮,橱柜里的餐具按大小码放整齐,连徐谍乱扔的发圈都在玄关抽屉里有了专属格子。
\"说我虎了吧唧?\"我夹起一块外焦里嫩的可乐鸡翅,故意在徐谍眼前晃了晃,\"那某人昨天把洗面奶当牙膏,对着镜子刷了三分钟牙怎么说?\"她正要往嘴里送的西兰花悬在半空,耳朵尖慢慢红起来:\"那是、那是洗面奶包装太像牙膏了!\"夕阳的余晖穿过她发间的绿色挑染,在瓷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碾碎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