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指尖轻叩桌面。
又是那群狼崽子惹的祸。
正当她盘算着要不要改用武力镇压时,萧雪衣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青青身上的毒,也是来自他们?”
云珩诧异地转头,竟在他那双常年淡漠的眸子里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怒意。
她眉梢微挑。
因为看到幼崽中毒?
他这个黑化到想灭世的大夫的道德这么高吗?
兔阿婶的一只灰褐色耳朵耷拉着,不确定地说:“可能是...狼族来袭前两天,青青突然看不见了,后来听不见、闻不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偏偏能感觉到疼,越疼笑得越厉害。今早她连我抱着她都感觉不到了。”
兔青青似乎察觉到母亲的情绪,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白色搭上灰褐色,怎么看都突兀。
云珩收回视线,转向涂明疏,“这是什么古怪的毒?你知道吗?”
“笑春风,又名五感消。”涂明疏不假思索地答道,指尖在桌面上划出几道痕迹。
“主料是荆棘森林的蜜蚀果,甜如蜜糖却蚀骨灼心。附近部落都叫它糖刃。”
他每说一句,手指便轻点一下桌面。
“中毒者会间歇性失去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仅保留痛觉,且痛感会被放大数倍,并在感觉到剧痛时狂笑不止。
笑声会进一步刺激神经,加剧毒素蔓延,形成恶性循环。
若长期未解,中毒者会逐渐丧失自我意识,沦为只会狂笑的傀儡。”
兔阿婶越听脸色越难看,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女儿。
云珩听得入神,脱口而出:“那你会不会做解药?”
涂明疏突然凑近,眉眼间浮起熟悉的戏谑:“雌主这是在怀疑我啊~”
“我是问解药!”云珩无语地往后一仰,与他稍微拉开距离。
“别总把坏事往自己身上揽。听多了,别人一听到你名字,就和毒药扯上关系,有啥好的?会留下刻板印象的懂不懂?”
“名声坏了,以后谁还敢找你看病?”
他们是她公司的门面。
都被吓跑的话,还怎么招揽顾客赚晶币?
而且六个人正正好好,每天一个,第七天单休。
她就是这样过来的,凭什么他们要双休?
涂明疏瞳孔微缩。
又来了。
这种看似任性却暗藏深意的维护。
“雌主不愧是……”他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狐族少主。”
再任性,再跋扈,也是狐族。
与生俱来的惑心之术,总能让人不自觉卸下心防。
真是……太讨厌了。
云珩听到这句话,手指无意识地揉捏着耳垂。
这句话像是在哪里听过……
还没等她细想,兔阿婶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云少主,这位公子是……?”
云珩甩了甩头,把杂念抛到脑后,像公司老板介绍的招牌员工一样,抬手示意。
“涂明疏,精通各种毒的顶尖毒医。”
她顿了顿,补充道,“若论用毒之道,他称第二,这世上没人敢称第一。所以毒药相关的事,问他准没错。”
话音刚落,她突然感到手腕一凉。
低头一看,涂明疏竟然用牙齿轻轻叼住了她的手腕。
虽然只是虚含着没有真咬,但那微凉的唇瓣贴着肌肤的触感让她瞬间寒毛直竖。
云珩:“!!!”
这小毒物咬了她?
他的血液有毒,唾液也有啊。
完了完了。
她该不会要毒发身亡了吧?
这是要团灭的节奏?
涂明疏察觉到她的僵硬,松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雌主这是被吓到了?为什么?我并没有做什么事。”
云珩赶紧把沾着口水的手腕在他袖子上使劲蹭了蹭:“我正在说话你突然咬人试试?看你会不会被吓到?”
“好啊~”
涂明疏立刻把修长的手腕递到她面前,眼中闪着期待的光,“雌主想什么时候咬?”
云珩本能地后仰,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捏住,一颗冰蓝色的药丸滑入口中。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云珩捂着喉咙,药丸已经化开,留下一丝清甜的回甘。
涂明疏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当然是让雌主离不开我的毒药啊~”
这话一听就不真。
云珩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三遍“大局为重”。
她强压下揍人的冲动,盯着他问道:“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笑春风’的解药?”
“我又不靠那种毒药获得什么,怎么会知道?”
涂明疏又黏糊糊地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过若是雌主想要,我这两天可以专门为雌主研制哦~”
“云少主。”兔阿婶弱弱地插话,“其实萧大夫已经给了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