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共感传来的刺痛让花宴和沈烬同时变了脸色。
当两人破门而入时,正看见萧雪衣半跪在榻前,修长的指尖泛着莹白灵光,轻柔地覆在云珩受伤的右手上。
血迹未干的匕首静静躺在一旁,映着窗外斜照的残阳,折射出森冷的光。
“你伤了她。”
沈烬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长剑“铮”地出鞘,锋利的剑刃瞬间抵上萧雪衣的脖颈。
一丝殷红的血线顺着剑锋蜿蜒而下,可萧雪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专注的灵赋治疗丝毫未停。
那道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如初。
“霜尾雪山的萧大夫果然如传闻所说……”沈烬的裂金瞳危险地眯起,“不死不伤。”
话音未落,数道银光破空而来。
沈烬侧身闪避,银针深深没入窗棂,针尾犹自颤动。
“哎呀呀~”
花宴轻转白玉笛,目光在萧雪衣布满红痕的手臂上打了个转,笑意盈盈道:“既是盟友,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盟友?”沈烬冷笑,“所谓的联盟早就名存实亡。迄今为止,谁真心共享过情报?倒不如……”
他伸手就要去抱昏迷的云珩,“各凭本事。”
“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音突然响起。
沈烬动作一顿。
紧接着,悠扬的笛声响起,沈烬的一双裂金瞳渐渐涣散,随后便像梦游般收起长剑,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花宴的笛尖轻轻一点。
淡紫色的幻雾缠绕上萧雪衣伤痕累累的手臂,那些触目惊心的红痕转眼消失无踪。
“五个时辰后幻术自解。”花宴把玩着玉笛,笑得意味深长,“萧大夫可欠我个人情。”
“不需要。”
“等她醒来追问,你就知道这个决定有多明智了。”花宴转身走向门口,“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厢房门轻轻合上。
花宴抚摸着笛身上细密的纹路,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以云珩如今的性子,越是天衣无缝的解释,越会激起她的猜忌。
时间拖得越久,对萧雪衣的折磨就越深。
他当然要“帮”这个忙。
正如沈烬所说——那场虚伪的同盟,早就结束了。
屋内重归寂静。
萧雪衣垂眸,对花宴临走时的话置若罔闻。
他弯腰拾起地上那柄缠绕着暗红色丝绳的匕首。
刀刃已被鲜血浸透,呈现出诡异的暗褐色。
他随手用雪白的衣袖擦拭刀刃,丝毫不介意血迹沾染了衣料。
为什么要冲过来?
为什么要关心他?
他们之间,明明连话都不曾多说几句。
萧雪衣偏过头,目光落在昏迷的少女脸上。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残阳映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在眼下投出一片细碎的阴影。
“云珩……”萧雪衣低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叹息,“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是那个蛮横地一遍遍逼他吃下肉干的骄纵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