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亲友资助的公租房,他恐怕连栖身之地都没有。
奇怪的是,他做这些动作时,显得格外熟练,仿佛已重复多次。
但在他的记忆里,不仅在盗墓世界从未有过类似经历,即便回到最初的世界,也未曾有过。
“我到底在经历谁的人生?”
张凌低声呢喃。
“而我,究竟又是谁?”
**不可否认,尽管张凌心中仍有疑虑,但身体的反应却异常真实。
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如。
这具身体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拥有超乎寻常的自信,或许可称为厚脸皮。
这个新张凌坚信,属于他的辉煌尚未到来,只差一个契机。
即便如此认定近三十年,他依然未变初衷。
今日周六,清晨微风宜人,窗外阳光明媚。
张凌裹紧被子,犹豫是否该起身穿衣。
突然传来急促敲门声:“咣咣咣!”
铁皮门突然传来几声巨响,张凌被吓得一激灵,随即高声质问:“谁啊?闹哪样,是不是家里死人啦?这么用力砸门!”
回过神来,张凌有些意外自己的语气竟如此粗俗。
但转念一想,既已如此,索性随遇而安,静观其变。
裹上睡衣,张凌火急火燎地跑向门口。
“哗啦”
一声,门应声而开。
门外空无一人,却见一个方形纸盒立于门前,上面画着一幅油腻的披萨图案。
“什么情况?”
张凌忙冲出门,站在楼梯口探头往下看,无人;抬头环顾四周,意识到这是顶楼。
“喂,有人吗?”
张凌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心想会不会是隔壁?
这一楼层住着三户人家,对门是租住户,住着两个女子,一位是壮硕的胖妹,另一位是文静的学生模样。
隔壁则是三代同堂的一大家子——一对老夫妇、他们的儿子儿媳,还有一个智力障碍的孙子。
张凌犹豫要不要敲门询问,但看到各家门牌分明,便作罢。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叫声,张凌转身望去,只见自家那条庞大的二哈正蹲在一旁。
此刻,二哈直勾勾盯着张凌手中的纸盒,口水直流,丝毫未察觉主人今日的异样。
“这家伙难道感觉不到今天的我有什么不一样?”
张凌暗自思忖。
二哈抬起头瞄了眼张凌,又低下头,趴伏在地,缓缓向前挪了几步,装作靠近披萨盒的样子。
这货显然是个惯犯,平日没少跟主人争食。
“真是个吃货!”
张凌失笑,早知道这条二哈为了吃可以不要脸面,如今连谁是主人都抛诸脑后了!
这只狗只要看见食物,脑子里就只剩一个念头:吃。
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罢了罢了!”
张凌捧着盒子进屋,“管它是谁的,权当我捡到的好了。”
张凌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
只见这披萨制作得极为精美,丰富的馅料和细嫩的肉丝令人垂涎欲滴。
此时,张凌的肚子传来咕噜声,显然昨日饮食匮乏。
“经历了怎样的困境啊!”
张凌不由感慨。
然而,看着眼前的披萨,他迟疑起来。
“难道有人戏弄我?或是要害我?”
张凌强忍饥饿的冲动,心中暗忖。
这身体近几个月已够不幸,丢了工作,至今待业,早已不敢肆意享受美食。
若非今日偶然事件,他可能已昏睡过去,省下这一餐的花费。
“是谁送的?我并无这般好运。”
张凌盯着盒里的披萨,内心挣扎。
不吃是不可能的,如此久的饥饿,岂能对美食无动于衷?
纵有毅力,饥饿时也难以坚持。
但他不敢贸然食用,不知食物从何而来。
虽不怕投毒之类,但若误食掺有毒药之物,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身处陌生而真实的环境,他不敢轻举妄动。
“呜——”
二哈见状,又叫了一声,打开盒盖后香味四溢,连它都垂涎欲滴,张凌亦心动。
看着二哈口水直流,他灵机一动。
“娜雅……”
张凌脱口而出。
愣神片刻后,他感受到强烈的现实感,仿佛又置身于冒险之旅,仅因洞穴深处的光芒显现出“轮回”
二字。
“难道真是轮回?”
张凌摇摇头,把其他杂念抛开,又转向面前的二哈娜雅:\"娜雅,商量个事。
这块披萨太大了,全给你我不舍得,不给你又说不过去。
不过这东西来得有点奇怪。
这样吧,你先尝一小块,看看怎么样?\"
那家伙似乎听懂了,或者只是以为有吃的,脑袋往前探了探。
\"好了,你的这个动作我当同意了!\"张凌迅速作出判断,撕下一块披萨递到它嘴边。
……
\"吃吧!\"娜雅见到信号立刻行动,一口叼住披萨,动作干脆利落,完全不顾母狗的形象。
\"喂,你能不能优雅一点?\"张凌有点不好意思,轻声提醒道。
一般来说,毒素会在几秒到几分钟内起效,即使是普通情况,十分钟内也会有所反应。
张凌紧张地看着娜雅,担心它会出现意外。
当娜雅一口吞下披萨时,他心里一阵后悔:要是它出了事,自己岂不是要孤单一人?
等待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张凌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观察娜雅。
那家伙还想要更多,不停地催促着。
但张凌不予理会,只是一直盯着它的脸和嘴角,默默祈祷一切正常。
一分,两分,五分,十分……
十分钟后,娜雅依旧活蹦乱跳地望着披萨盒。
张凌确认这披萨没问题了。
\"好了,太好了!我们一起分享吧!\"张凌笑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然后转身准备关门。
刚才张凌转身跟娜雅说话时背对着门,现在回身关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我的天,鬼啊!\"
张凌差点被吓得失禁,手中的盒子脱手飞出,整个人向后倒去。
娜雅迅速冲上前,动作敏捷,但张凌并不期待它会来扶自己。
凭借记忆,他明白这狗肯定会优雅地接住飞出的披萨,然后独自享用,生怕被他分走。
摔得不轻的张凌感到尾根疼痛,但他更担心门外的身影。
刚才是惊恐,现在则是惊讶,难道出现幻觉了吗?
张凌站在楼梯口仔细查看,却不见任何人影。
一股寒意袭来,凉气直冒,甚至感觉裆部发冷,低头一看,竟湿了一大片。
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尿裤子的经历让张凌尴尬至极。
身后传来纸摩擦地面的声音,“哧哧哧哧”
,回头一看,娜雅正舔着披萨盒上的油渍,盒子因摩擦而滑动。
这在意料之中,更气人的是,娜雅还似乎露出嘲笑的表情,盯着他裆部的痕迹。
以往张凌定会踢它一脚,让它跳开,但今日状态全无,清晨的怪事让他心情极差。
洗完澡换好衣服,张凌坐在床上心神不定,娜雅用爪子蹬他的脚,似挑衅。
张凌注视着它,突然愤怒爆发。
“你刚才只顾着吃!”
他吼道,试图挽回面子,尽管对方只是条狗。
娜雅展现出哈士奇特有的“二”
,歪头歪脑地看着他。
若在平时,这样的表情定会惹他笑,但此刻却让他觉得被轻视。
他拿起拖鞋,按住它的头,在它屁股上拍了几下。
这货意识到张凌是真的生气,不是闹着玩的,立刻甩了甩头,挣脱了他的掌控,飞快地窜了出去。
张凌怒气未消,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家伙肯定又会自己钻回笼子里躲起来,还可能自觉地把门关上以求安全。
手机忽然响了,铃声清脆。
张凌瞄了眼笼子里悠然自得坐着的家伙,瞪了它一眼,这才拿起电话。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接听后对方的声音十分礼貌。
几天前张凌刚投递过简历,所以这通电话很可能是在邀请他参加面试。
“您好,请问您是张凌先生吗?”
电话那头询问道。
“是的,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张凌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同样温和。
“请问您近期是否有资金方面的需求?”
咦?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缺钱?
“非常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