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杨文轩开口,声音像生锈齿轮在油膏里转动,沙哑得发黏。他水晶指尖划过她颈侧动脉,那里正渗出细小的晶簇,“你的血……比上次甜。”
张鸿智发出含混的笑声,绷带缝隙里漏出金粉——那是她每天撒在伤口上的圣痕粉末。她摸索着扯开他头套边缘,露出下颌处未完全结晶的皮肤,指尖轻触那里新生的血肉:“痛是神的亲吻……就像你用刀片划开我肋骨时,我听见玛门在唱赞美诗。”
杨文轩忽然将她按在发霉的墙面上,水晶臂弯圈出狭小的牢笼。他胸口的晶簇刺破她绷带,在锁骨处刻下血痕:“别总提那家伙。”他咬碎她耳畔的绷带,露出苍白耳垂上的金十字架耳钉,“你的尖叫……该属于我。”
“属于你……也属于主。”张鸿智喘着气,血沫喷在他水晶肩甲上绽开金红纹路。她摸索到他腰侧的指骨串,拽下一枚泛青的指节——那是某个反抗者的无名指,“看……这串到第108颗了,玛门说……集齐百人骨,能开通往新耶路撒冷的门。”
杨文轩突然攥住她手腕,将那根指节按进她齿间:“咬碎它。”他感受着她颤抖的喉间发出呜咽,水晶尾刺刺破她脚心,“用你的血祝圣它……就像你祝圣我的刀刃那样。”
张鸿智顺从地咬断指骨,碎骨混着血沫滑进喉咙。她在剧痛中露出极乐般的微笑,绷带滑落露出肩胛处的红晶纹身——那是玛门亲手刻下的契约标记。杨文轩的鼻尖几乎贴上那枚印记,水晶触角却突然缠住她手腕,将她按在积灰的圣像画前。
“再说一次。”他的声音混着水晶摩擦的细碎声响,“说你是我的祭品。”
“我是你的……”张鸿智仰头望着碎裂的圣母像,雨水从屋顶破洞砸在她脸上,混着血泪滑进锁骨凹处,“也是主的羔羊……在双重荆棘冠冕下……绽放血晶之花。”
杨文轩的水晶手掌突然掐住她咽喉,却在看见她眼底金芒时骤然松开。他扯下自己小臂的晶簇,将带血的晶体塞进她嘴里:“吞下去。”他看着她喉结滚动,指尖抚过她绷带下凸起的脊椎,“这样……你身体里就有我的碎片了。”
帐篷外红雨如注,远处传来感染者的嘶吼。张鸿智在他怀里蜷成一团,绷带间露出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她摸到他腰间新挂的指骨——这次是枚带着美甲残片的女性指节,忽然低笑出声:“下一个……该去抓灯塔的小丫头了吧?她们的血……一定很清甜。”
杨文轩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起走向血迹斑斑的铁架床。水晶触须扯碎她最后的绷带,在烛光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当第一缕晶簇刺入她心脏时,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喉咙里同时溢出两种声音——一种是对神的祷词,另一种,是对眼前怪物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