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我避开她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的纹路。
“朋友?”刀刃突然“咔嗒”一声卡在指缝间,她逼近两步,我闻见她身上淡淡的碘伏味——和医院走廊一模一样的气味。“普通朋友会这么紧张?姐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的解释在她骤然变冷的目光里渐渐弱下去。她忽然冲过来,指甲几乎掐进我小臂的皮肉:“是不是李逸?”
恰在此时,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瞳孔猛地收缩。我转身避开她的视线,却听见布料撕裂声——她袖口的医用橡胶手套被攥得变了形。
“你不能去感染区!”李逸的声音从听筒里泄出来,混着电流杂音格外清晰。徐谍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破碎的颤音。我看见她另一只手慢慢摸向桌角的水果刀,刀柄上还沾着今早削苹果时留下的果汁,在灯光下黏腻发亮。
“上次接吻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她的声音甜得发苦,刀刃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现在还想拦着我们?信不信我现在就——”
“徐谍!”我猛地按住她握刀的手,触到她掌心密密麻麻的茧子——那是常年握注射器留下的痕迹。她手腕突然放松,刀片“当啷”落地,在瓷砖上溅起细小的火星。
她垂着头,发丝遮住表情:“姐姐喜欢他吗?”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一角,我望着她剧烈起伏的肩膀,想起她病历本上那句“情绪波动易引发并发症”。喉间滚过酸涩的硬块,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轻轻落在她发顶:“先把药吃了,好吗?”
她忽然伸手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头轻轻颤抖。我听见她闷在衣服里的声音,像暴雨前低空盘旋的鸽哨:“姐姐别离开我……”
墙角的时钟“滴答”走着,分针划过十二点的瞬间,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我望着行李箱上露出一角的防护面罩,指尖慢慢蜷进她后背的衣服里,触到一片潮湿的温热——不知是汗,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