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僵持在浓重的阴影里,她指尖的颤抖却比眼神诚实。三秒后,她忽然松手,像被屏幕冷光烫到般后退半步,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响刺得人耳膜发疼。我错愕地看着她转身时发梢扫过腰际的弧度,那截粉色绑带在转身瞬间晃成模糊的色块,露出袖口下滑后腕间狰狞的旧疤,像条蛰伏的白蛇,鳞片间泛着冷光。
“算了。”她的声音闷在胸腔里,带着破碎的沙哑,混着木板受潮的霉味,甜得发腥,“说了这么多…姐姐还是不信我。”她背对着我举起双手,月光从破窗斜切进来,在她眼下染出青黑的影,像被揉碎的草莓酱涂在苍白面具上。“上次没被你送进局子,我就该明白的——”
“为什么突然放弃?”我攥紧手机站起身,墙皮又簌簌落在肩头,惊飞了墙角一只潮虫。
她猛地转身,马尾扫过墙角蛛网,蛛丝在月光中晃出半透明的弧。“姐姐啊…”尾音拖得极长,像叹息又像撒娇,破窗外枯枝突然停止了抓挠,整个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我是病娇,又不是傻子。”她歪头看我攥皱的衣角,忽然伸手替我理平褶皱,指尖在布料上停留时,我瞥见她皮肤下青色血管突突跳动,“你肯陪我演这出‘密室逃脱’,已经是慈悲了——难道真要我学那些三流剧本,用铁链把你锁在暖气片上吗?”
空气里甜得发苦的奶香味愈发浓稠,混着铁锈与霉斑,几乎要堵住喉咙。她忽然又笑起来,眼角泛着的红在阴影里格外刺目,像滴在宣纸上的朱砂,晕开一片危险的涟漪。“不过姐姐刚才摸手机的样子…”她指腹摩挲着我袖口纽扣,破瓦缝里漏进的风掀起她额发,“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