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离的瞳孔在晨光下闪烁:“下次睡觉记得关窗户,窗户大敞,也不怕被杀。”
花宴腕间银铃轻响,白玉笛在指尖轻转,“根据习俗,林姑娘今日要离开部落,辰时出发,云姑娘现在赶去车马行……”
他故意拖长声调,“还来得及哦~”
云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砰”地甩上门。
一定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
她做了三个深呼吸,再次推开房门——
“雌主……”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像走调的交响乐般刺耳。
云珩:“……”
好吧。
不是幻觉。
她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待院中终于安静下来,心累地扶着门框:“昨晚不是说别来烦我吗?”
花宴轻盈地向前一步:“因为云姑娘的要求并非「绝对命令」~”他歪头轻笑,发间蝶饰轻颤,“这般看来,你对我们也是欢喜得很。”
云珩呵呵一笑。
涂明疏突然上前:“我只是来确认你是不是还难受。”
他声音罕见地带着急切,琥珀金的左眼甚至闪过一丝慌乱,“既然你没事,我现在就走。”
其余五人齐刷刷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位向来阴鸷的毒医。
——他什么时候转性了?
不等他们细想,云珩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
“我命令你们,今天谁都不准出现在我面前,无论是主动出现,还是被动出现。”
血色光芒骤然闪现。
契约纹路在空中交织成网,又迅速消散在晨光里。
既然要离开,用最后一次绝对命令也无妨。
云珩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不由得叹气。
“昨晚就说了别来,偏要来。”她指尖轻轻点着太阳穴,“这种自以为是的感动能感动谁啊。”
“再见,慢走不送哦!”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屋,将满院晨光关在门外。
因看不见云珩的身影,「绝对命令」暂时未被触发。
涂明疏眼中的阴鸷翻涌,袖中突然洒出一把猩红粉末,直扑花宴面门:“都是你坏了我们的计划。”
花宴身形如蝶,轻盈后撤三步,白玉笛在指尖转出防御的弧度。
此刻的他再无半分慵懒。
“是我们的计划……”花宴讥诮地勾起唇角,“还是独独你的?”
笛尖突然指向涂明疏心口:“那场萤火都已经传到了最东面的赤炎部落。”
他眯起眼,语气讽刺。
“说什么提供噬梦草……原来涂大夫是动了真心?”
毒雾在两人之间弥漫,折玉的银发无风自动,青色灵力悄然筑起屏障。
涂明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没有违背计划,所以没有必要解释。”
他突然冷笑,“但如果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与你们合作。”
话音未落,猩红毒雾暴起。
涂明疏借着雾气离开。
那种被揭穿伪装以为她生气的慌乱,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却不得不克制的煎熬……怎么能只让他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