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老朽带你去医馆!”
云珩还没反应过来,后颈皮突然一紧。
这老家伙居然像拎幼崽似的把她提溜起来!
下一秒,眼前景物疯狂倒退,耳边风声呼啸。
老狐狸踩着屋顶的青瓦“蹬蹬蹬”狂奔,每次跳跃都精准避开晾晒的果子和药草筐。
这哪是狐狸?根本是只成了精的跳蚤!
半刻钟后,云珩扶着医馆的土墙干呕不止。
五脏六腑仿佛被扔进滚筒搓洗过,感觉都要把昨晚吃的血晶葡萄吐出来了。
偏偏老狐狸揣着袖子在一旁说风凉话。
“狐狸崽,你不行啊。老夫的雌主在你这个年龄,已经扬名灵息大陆了。你看看你,没半点儿风采,四肢软趴趴,这么一会儿竟然受了内伤,还长得不漂亮。幸亏是个雌性。”
云珩转过头,抹了抹嘴角:“您老能不能把最后一句去掉?漂亮能当饭吃?自古美貌多纷争,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虽然现在这个愿望破灭了。
老狐狸愣了一会儿,却是啧啧称奇地点头:“想不到你这个狐狸崽还有些脾性。”
话音刚落,医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狐狸却突然“哎哟”一声,整只狐狸以电光火闪的速度倒在了她脚边,尾巴还戏剧性地抽搐两下。
“唉哟。老夫的尾巴骨哟。”
云珩:“……”
专业碰瓷的?
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最不服输了。
云珩撸起袖子正要躺下battle,忽觉后颈一凉,紧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何事?”
云珩抬头,正对上琥珀金的眸子,像是融化的蜜糖。
……涂明疏?!
他今日难得穿了件素白的医师长袍,银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手里还捏着一株未碾碎的草药。
若不是只露出左眼的模样,云珩几乎认不出这是昨晚那个笑眯眯的小毒物。
涂明疏显然看到了她,眸光微微一闪,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雌主不是说三日不可见?怎么才过了一夜,就违背在自己的诺言来寻我了?”
他指尖碾碎草药,紫黑色汁液顺着苍白手腕蜿蜒而下。
云珩下意识觉得像血。
她咳了声,暗示自己不能胡思乱想:“是你不准找我,没说我不能找你。而且,不是我要来,是这位老……”
她低头看了眼还在地上装瘸、一脸无辜的老狐狸,委婉地换了个说法。
“老爷爷与我有误会。他年纪大,记性不太好,以为是我把他撞了,非要带我来医馆。”
涂明疏冷冷扫了老狐狸一眼,再转向她时,又挂上了那副黏腻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容。
他忽然逼近,带着浓重药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冰凉。
像蛇信舔过皮肤。
难怪明明是只白雪貂,玩家都出奇地一致喊他“小毒物”。
“所以,是雌主不想找我。”他声音甜得发腻,指尖却危险地摩挲着她颈侧跳动的血管,“雌主有没有想过……不被雌主待见的兽夫会有什么后果?”
“我没了你活不下去,雌主忍心那样对我?”
有血契庇护,云珩不担心他真伤她,于是她仰起脸,直视他,“那就改日一起死好了。正好有个伴,下辈子兴许还能在一起。”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涂明疏罕见地僵住了。
老狐狸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乐呵呵地插话道:“小姑娘,你年纪还小,说什么死不死。这是你兽夫?长得挺俊嘛!千万别冷落了,落得个被歧视、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