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校尉大人让你上去!”
张栋收到命令,从人群中找出高个兵卒,将其带上阁楼。
众多兵卒此刻都是议论纷纷。
谁都知道那栋阁楼里藏着什么。
但这旅帅据说受齐老太爷赏识,又传言他和大黑山的马匪头子拜过把子,才能如此肆无忌惮行事!
齐老太爷那是谁,那可是族中出了六品武人的大族,在府城混的风生水起,一般人哪敢去触齐家的霉头。
这位看起来还没二十岁的年轻校尉,知道内中详情,也未必敢动这位旅帅。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有不少兵卒示意高楞子闭嘴的缘故。
高义跟在张栋身后,心脏砰砰直跳。
他尽管不屑与旅帅那帮兵痞为伍,但势单力薄,平日里也只敢将不满埋在胸中。
今日见到新来的校尉兵强马壮,才敢吐露一二。
事实上他在说完后,已经开始后悔了。
不怪别人叫自己高楞子,高义恨不得狠抽自己的嘴巴,没事当什么英雄?
这年头,英雄都短命!
高楞子身体素质一般,但爬两层台阶平常也不碍事,偏偏今日呼吸粗喘,额头冒出冰冷的汗水。
与张栋上了阁楼,对方站在房间门外,示意高楞子自己进去。
事已至此,死就死吧!
高义伸手抹了一把子冷汗,深呼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中,两位衣衫残破的女人正跪在地上啜泣。
那位新来的校尉则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在高义进门后,轻瞥来一眼,眸光幽幽令人恐惧。
身后四位武人打扮的男人也都是低眉怒目,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阴森森的杀意。
“大人……”
高义只觉双腿软绵绵的,不知怎的使不上力气,顺势跪倒下去,低着头,反倒舒服了一些。
“恩。”
沈白楼俯视向脚下的高义,问道:“听说这位旅帅有些来头?你且说与我听。”
高义听后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犹如竹筒倒豆子,全盘托出。
他一面说,一边小心观察着沈白楼的面色。
这个世道如他这种小人物,要想活下去,都要被迫学会察言观色。
当他提到齐老太爷时,沈白楼面无表情,身后四位武人也是面不改色。
当他提到齐家那位六品武人时,这位校尉大人依旧无动于衷,但身后那四位则都露出凝重之色。
“听说旅帅还曾与四十里外的大黑山马匪有交情,那群马匪为数两百人,三位当家的都是入品武人……”
“哦?”
沈白楼听到此处,顿时来了兴趣。
“只两百人,为何前朝折冲都尉没有清剿?”
此处原折冲府至少有千人规模,对付两百马匪,应该也够用了。
“其实这大黑山的马匪,就是前任折冲都尉留下的祸根。”
高义面露无奈之色。
前朝折冲都尉都是虚职,只是代朝廷训练府兵的总教头,但却没有兵权。
朝廷什么时候用兵,则由接受任务的将领领兵,外出作战。
如此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则大大削弱了将领拥兵自重的可能。
但是天水县的折冲都尉却另辟蹊径。
他先是侵占屯田,谋取私利。
后来更是胆大妄为,裹挟一批逃卒,组建了一支匪兵,专门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如今那位折冲都尉已经被阎家清洗,但留下来的毒瘤却仍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