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楼点头同意。
“你我二人,何须分的那么清楚,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们虽相差不少年岁,但早成莫逆之交,人生得遇知己,虽死无怨,些许钱财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陈铁山说罢,伸出右手,与沈白楼用力一握。
两人取了酒楼送来的餐食,分了部分给高家姐弟,便在房间把酒言谈,一直喝到入夜。
等沈白楼回到卧室,高小芝已经为他准备了新的浴桶,熬好了热汤。
“你去早些睡吧,我明日去了府城,你便安心照顾好陈总旗,一些杂事,等我回来再找几个奴仆来做,另以后我们吃什么,你与高虎就吃什么,高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再让他吃些粗粮。”
沈白楼叮嘱道。
原先在白梨巷,高小芝就时常做两次饭,沈白楼吃精米,她只给自己和弟弟吃些糙米,肉更是宁愿坏掉,也不肯吃。
“老爷肯收留我们姐弟,已是天大的恩德,奴婢可以用自己的工钱,给高虎买些吃食,不能用老爷的银子养自家人。”
高小芝听罢坚持道。
“行了,去睡吧。”
沈白楼没有再多说。
每月一两,以现在的物价而言,倒也饿不着这对姐弟,大不了那些钱当做补贴,等以后姐弟离开,再重新给一笔便是。
沈白楼脱去衣物,坐入药浴之中,继续开始参悟《万炼锻骨诀》。
次日,大关码头。
在汪云直的带头下,一众总旗、小旗都来到码头为沈白楼送行。
“诸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都回吧。”
沈白楼领着苏尘,上了货船,站在船头道。
“沈节制,万事小心!”
“祝大人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
在众人的祝愿声中,商船三根船桅中,主桅‘呼’一声放下风帆,足有七丈高的风帆吞风暴鼓,但帆面有撑条固定,又在水手的调控下,保持着最佳吃风状态,渐渐朝码头外驶离。
沈白楼站在船头,看着往来络绎的繁荣码头,正在他眼中渐渐缩小,直至数里开外,方才收回目光。
此时前桅、后桅也降下风帆,三帆满张,十丈长的船身吞风踏浪,犹如离弦之箭。
“沈大人,洪舵主已为您备好了客房,如今正在客房中恭候大驾。”
突然,一位漕帮的水手上前恭请。
沈白楼没想到此行竟然还有同行之人。
“走吧。”
他神色平淡地回了一声,带着苏尘朝船舱走去。
甲板上堆满货物,但仍有不少前往府城的百姓聚集,此际他们正把目光望向江河两岸的景色,惊呼出声。
苏尘默默跟在沈白楼身后,两人入了船舱,在水手的领路下,沿着逼仄的过道穿行,最终来到了一间还算整洁的卧房。
此时,漕帮舵主洪景已经备了一桌酒菜,静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