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庙外,半个时辰里不断有武备骑马汇聚,已经形成了数十骑的规模。
这些武备身披轻甲,手持雁翎刀,马声嘶鸣间泛起滚滚杀气。
待三十武备聚齐,片刻后沈白楼披了黑鳞甲,一脸肃杀,拍马而出。
地方武庙甲胄不比军营重甲,头盔较为轻薄,且只有面甲护住两旁,整张脸裸露在外。
身上只绑了肩甲与胸甲,下身则披上裙甲,甲叶用精铁锤成鱼鳞片状,层层交叠,刷上黑漆后用皮革缝边。
沈白楼一身黑甲出现在一众武备的视野,身上甲鳞在太阳下闪烁着摄人的金属光辉,在现场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武备披甲尽出,只有在镇压乱党时才会出现这种壮观场面,一众武备正想着是不是出了大事,这种排场至少也是副指挥使带队,没成想最终出来的却是一个小旗。
“肃静!”
陆九见到人心思动,立刻扬起马鞭呵斥。
沈白楼环视众人,调转马头朝向大关码头,振臂一呼道:“沈某受阎大人之命,暂代庙前节制!持节制符令,号令尔等与我讨贼,抗命者严惩不贷!出发!”
“驾!”
随着沈白楼一马当先,陆九立刻挥鞭追随。
一众武备互看一眼,别无他法,只得跟在身后。
“嗡嗡嗡……”
三十余骑奔腾在不算宽敞的街道之上,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马蹄践踏石板路,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巨响。
一路上百姓拱道,围观议论,都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竟能引动武庙几十骑围剿。
大关码头!
“噼啪!”
一名监工挥舞长鞭,在一个跌倒的力工身上抽出道道醒目的血痕,嘴里止不住得骂骂咧咧。
那力工将脸埋低,也不喊疼,他像是一只麻木的牲口,眼神木讷去捡地上的货袋。
“咚咚咚咚咚!”
随着地面一阵巨颤,打雷般的马蹄声接踵而至!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漕帮的地盘撒野!”
正挥鞭抽打的监工脸色一变,见到数十骑滚滚而来,不知是嚣张惯了,还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竟扯开嗓子怒吼起来。
沈白楼一马当先,朝着监工疾驰而去,到了跟前勒紧缰绳,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轰然蹋下!
“啊……”
只听一声惨叫,那监工生生被马蹄踩倒在地,胸口直接塌陷进去,口鼻鲜血狂涌!
“围起来!”
沈白楼怒吼一声,冷眼扫过地上已经死透的尸体,在与地上瑟瑟发抖的力工四目相接时,迟钝了一下,但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一众武备见到是漕帮的地盘,纷纷吓得面无人色。
“你们还在等什么!?”
陆九起先也是一愣,但很快镇定下来,挥鞭朝身旁的几个武备抽了过去。
在陆九的协助下,武备们这才硬着头皮围住码头的出口。
“漕帮管事何在!?”
沈白楼翻身下马,目光巡视在场的监工,却无人敢做声。
他望向之前去过的木屋。
只见木屋门窗紧闭,内中隐约有火光。
“陆九,在外守着,别放任何人进来!”
沈白楼朝不远处的陆九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领了几个武备提刀守在木屋门前。
沈白楼伸手推开木门,一股暖流迎面扑来。
屋中,一名长发散乱,虎背熊腰的武人正坐在案边,烤火吃鱼。
他骨骼异于常人的壮实,上身赤膊,露出狰狞恐怖的肌肉曲线,此刻拿着小刀,在一条活鱼身上剐下一块生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一双修长的眼眸泛着凶光,一眨不眨斜视着刚进屋的沈白楼。
在他的脚下,还踩着一名浑身脏污,散发腥臭味的渔妇,她此刻正扭动腰肢,想要挣脱爬起,奈何后背被一只大脚用力按住,如何挣扎也无法起身。
“你就是沈白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