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人工降雨计划于17:30-19:00期间经过，本区居民外出时请注意备好雨衣、雨伞，关好门窗……”

虞雁仰着头，努力抛开顶上吵哄哄的管家机器人仿生人洗脑广告，把注意力投在那沿主干道往前的气球艇上，很快摸清了精准捕抓的方法，听清气球艇上喇叭放出来的音讯。

后羽赶着回去取自己那送去检修的飞摩，剩下的时间就留给虞雁自己打发了。

她走进宽阔的公用电梯，按下拱窟按钮。

厢内光度渐渐降低，一抬眼就能透过透明厢壁看到拱窟的标志景观——那尊大佛和几条巨链。

她眼神放空看着电梯外，心里思考突然想到的一个问题。

窸窸窣窣声音接近，有人站到她身后，过了一会儿发出一句口齿不清的话声。

虞雁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站着的是个伪人，系统地图视角里它的标志色正是灰色。

边上的公益广告弹窗里，正好播放着如何分辨模仿人类的地下虫的视频，还有被地下虫寄生的数据分析。

电梯里人不少，虞雁也懒得脏手，只侧身淡漠看着它。

就听它又重复了两遍那句话：“……破坏了他们能压榨的机会，破坏了阶级分割。”

“谁让你来跟我说话。”虞雁表情没有变化，眼神像在看一捧空气，一棵树。

伪人油光的脸上眼珠定定向着她，面部肌肉未动，只有嘴唇在动：“……他们想。下面。”

新奇事物确实让人好奇，不过虞雁已经体验够了新鲜感，毫无兴趣探究，也没有问下去的欲望。

反正系统也没反应。

她外套往脑袋一罩，一路淋着雨回到租房那栋的楼下。

雨的味道有点不对。她甩掉身上和头发上的水珠，浅灰发白的眼瞳转向眼尾，语气依旧冷淡：“别跟我。”

晦暗的灯管旁才能看清那细细长长的雨丝。

高高瘦瘦的伪人弓着背，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依旧在朝这个方向挪来。

她见过好几次这种东西，它们行动时似乎很依赖气味或眼睛，很少掺杂上思考，确实很像虫类。

她有了点兴趣，转过身来等着。

僵硬光滑的手指堆叠在一起，像人体枝杈。

它又凑近了些，虞雁终于看清它手上捧着的脏兮兮一小团。

她没动，问：“这是屎还是老鼠？”虽然可以确定这是普通小动物，但看着实在太脏太像一坨。

伪人慢慢张口，雨水顺着脸颊和发丝落入口中，它空出短促的音节，说：“……送给你的。”

虞雁忍住犯恶，继续问：“它是谁？你说不出来吗？”

“说不出来……”

“好。”她用外套套着手，捏起小动物包好，“赶紧走，不准跟我。”

伪人似乎忘了直起身，直接僵硬掉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