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长老们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吵之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云台。他们一个个情绪激动，甚至有人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动手了。而身处这场激烈争论中心的向雪，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些平日里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为了自己争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充满威严的喝声骤然响起：“全都给老夫闭嘴！此女子，老夫定要收入门下！”伴随着这道声音，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赫然现身于众人眼前。

只见这位老者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袍袖随风轻轻舞动。他面色严肃，不怒自威，仅是往那一站，便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强大气场。说罢，他手臂轻挥，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劲风，径直朝着向雪席卷而去。

眨眼之间，向雪的身影便如同风中落叶一般，轻飘飘地被老者卷入怀中，而后迅速消失在了原地。在场的众多长老们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一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但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向雪就这样被带走。

其中有几位长老更是心中懊悔不已，忍不住暗暗叹息：“哎呀呀，如此天赋异禀的好苗子，竟然就这么被掌门给抢走了。真是可惜啊可惜……”然而，任凭他们如何惋惜，也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

而此时，没有人察觉到已经离开的向雪，那双美眸始终紧紧地盯着程羽所在的方向。她头上插着的那支断剑簪，此刻正微微颤动着，似乎与某人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感应。

与此同时，那个身材魁梧壮实、面容憨厚老实的大块头，一边挠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俺……俺其实就是想着，要是能再多爬上那么一级台阶，翠花就能少洗两筐衣裳了……”就这样，在众人或同情、或鄙夷、或羡慕等各种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他被一名执事弟子引领着走向了外门弟子的队列。

当他经过程羽身边的时候，突然间停住了脚步。随后，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半块已然变得坚硬无比的馍馍，递到程羽面前，憨笑着说道：“小兄弟，俺瞧你晌午时分好像就没吃啥东西呢，这块馍馍你拿去垫垫肚子吧……”说完，也不等程羽回应，便自顾自地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如宝石般镶嵌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中。程羽独自一人蜷缩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执事弟子开始大声吆喝着驱赶那些落选的人：“杂役的都赶紧往东边去，外门的则统统朝西边走，谁都不许在这里挡道！”听到这话后，程羽这才缓缓站起身来，随着人流慢慢移动着脚步。

“且慢。”沙哑嗓音刺破喧嚣。药老佝偻着背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灯笼映得他满脸皱纹如同沟壑：“老夫要十几个杂役...嗯，再添个管事的。”

程羽被枯枝般的手指定住。药老浑浊的眼珠突然闪过一丝精光——他腰间那株半死不活的七叶兰，在靠近程羽时竟悄悄抽了新芽。

“就你了。”药老转身时，程羽听见玉佩与对方药篓里某物共鸣的嗡鸣。老人背对着他轻笑：“药园里的杂草，有时候比灵丹妙药更有趣呢...”

药园最深处的枯井中，半截布满青苔的石碑露出“九幽”二字。

程羽跟在药老的身后，最后望了眼云遮雾绕的主峰。药老在前方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莫道灵根断仙路，且看凡土生奇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