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在杂物堆里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庚帖。
“莫非是猜错了?”她咬着下唇,目光扫过床上昏迷的杂役。突然想起方才他倒地时,腰间似乎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得罪了。”她闭着眼将杂役的外衣扯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强忍着不适,从他腰间摸出一把钥匙。
上锁的木箱在墙角泛着冷光,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沈知意的手都在颤抖。
箱盖打开的刹那,一叠叠庚帖整齐地码在里面。她迅速将庚帖塞进包袱。予箱子复原后又将钥匙塞回杂役身上。
刚要转身离开寺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站住!”
沈知意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下意识提起裙摆就跑。
夜风呼啸着灌进领口,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人竟施展轻功追了上来。
“大胆贼人!还想跑!小...小知意?”熟悉的声音让沈知意猛地刹住脚步,抬眼间正撞见谢榕屿一脸震惊的表情。
两人同时惊呼:“你怎么在这?!”又同时语塞:“我...我我...你...你你...”
沈知意急得跺脚,“哎呀!世子爷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她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谢榕屿叉着腰,锦袍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小爷我是来求缘换灯的呀...!小知意,你这身装扮,怎似个贼一般出现在这?”
沈知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谢榕屿先是瞪大眼睛,随后肩膀垮了下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哎,原来都是骗人的...本世子本以为正如昨晚那几个姑娘所说,当真有用呢...”反手抓住沈知意的袖子,“可是,你是怎么发现的?”
“世子爷你也不想想我是做什么的。”沈知意白了他一眼,“官媒衙每天经手多少庚帖,怎可能会在同一时间、如此巧合地出现众多的富贵公子去求爱!这不明摆着骗子吗。”
谢榕屿眼睛突然亮起来,像只摇尾巴的大狗:“小知意,你好聪明啊!”他凑得极近,沈知意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本世子也很想帮忙!能让我也参与进来吗?”
“这件事虽然没什么需要世子爷帮忙的了,但是...”
“但是?”谢榕屿立刻来了精神。
“我听说马上就要到青洲贸易节了,我也好想去外面看看,不知世子爷可否将...”
“当然!本世子可以带小知意去逛逛!”谢榕屿的声音响彻夜空,惊得一群飞鸟从树梢惊起。
沈知意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回到官媒衙时,柳莹披着外衣站在门口,见沈知意怀里的包袱,慢跑上前:“成了?”
两人关上门,将庚帖铺在案几上。
烛火跳动着,“想不到有如此多的小姐...”沈知意揉着发酸的肩膀,“我以为只有十几个,可竟有几十个?!”
柳莹用镇纸压住被风吹起的边角,窗外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已是五更天:“可是你也在实地体验到了,排队的人确实不少吧...”
“那些排队之人并非都是贵女小姐,也并非都在官媒衙递过庚帖。”沈知意将名单按姓氏分类,写在册子上。
柳莹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所以一条条核对起来才费事费时呀。”
沈知意抓住她的手,眼神坚定:“确实如此,成败在此一举,明日我就将这人名册拿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