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缓缓福身。
“方才言语,皆是知意掏心窝子的话。我虽没经娘娘这般大风大浪。可作为官媒,见过的恩怨情仇却也不少。原不该揣度娘娘心思,更不敢说能共情娘娘的苦…”
她喉间哽住:“只是望李大人能与家人团圆…我娘亲走得早,故我深知没了至亲是何滋味…”
一滴清泪已从眼角滑落。
正在焦芸睇怔忪间,院外忽起金铁交鸣之声。
李承渊旋即夺门而出,只见暮色里掠过一道紫影...
谢榕屿?!
他如何寻到此处?
沈知意扶着焦芸睇跟出时,正见谢榕屿手中玉骨扇“啪”地合拢,分神之际,被阿雅的短刀划破左肩锦缎。
然而他望向沈知意的瞬间,眸中痛楚尽散,踉跄着扑上前,眼尾泛红:“终于找到你了…”
焦芸睇陡然变色:“糟了!阿雅的刀上有麻痹散!”
她一把拽住谢榕屿往屋内拖:“快随我来!阿雅,还不快替他包扎伤口!”
阿雅撇嘴将短刀甩在脚边,极不情愿地扶住谢榕屿胳膊。
那厢沈知意刚要跟上,腕间忽的一紧,谢榕屿侧身攥住她:“莫要再离开我半步。”
李承渊面色一沉,长臂将人扯开:“你如何得知此处?”
谢榕屿倚着廊柱冷笑:“摄政王不也在此?”
他眼神渐渐涣散,却仍死死攥住沈知意的手腕。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喧闹呼喊:“沈知意!三弟!你们在吗?!”
李承渊不耐地低咒一声:“又来了…”
他狠狠剜了谢榕屿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惹祸精”。
随后夺门而出,正撞见谢二小姐的轿辇。
“谢二小姐?”
“李承渊?你如何在此?可曾见着沈知意和我三弟?”
李承渊暗叹这姐弟俩如出一辙的急性子,冷冷斜睨她一眼,将下颌往屋内一扬。
谢二小姐眼前一亮,转身朝轿辇唤道:“快些!找对地方了!”
轿帘掀起时,只见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异邦男子款步而下,腰间绿松石佩饰随动作轻晃,眉眼神采间俱是贵胄之气。
“何人在我院中喧哗?”焦芸睇拂袖而出。
待看清那锦衣华服的男子,花婆与阿雅亦面露惊色,三人竟同步行起织羽国大礼:“见过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
沈知意扶着门框轻呼,因太过震惊而踉跄,被李承渊横腰抱起时仍盯着那异域男子。
他沉着脸将她往屋内带:“王子与你何干?伤还没好莫要乱跑!”
屋内传来谢榕屿的叫骂声,他瞪着李承渊怀中的沈知意,眼底似要喷出火来。
踉跄着便要上前抢夺沈知意,却被谢二小姐一个箭步横插身前:“你给我坐下!好端端怎的挂了彩?谁敢伤你?!”
阿雅垂眸擦拭短刀,指尖掠过刃口细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