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渡鸦栖木”安顿下来的最初几天,叶络和莫黎并没有急于外出活动。他们首先花了大量时间,通过旅馆老板——那个自称“老鸦”的精明老者,以及旅馆内其他一些看起来消息灵通的住客,尽可能多地收集关于“巢都”以及整个新海城超凡世界的情报。
“老鸦”果然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似乎对“巢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势力都了如指掌。虽然他提供情报的价格不菲,但叶络通过巧妙的旁敲侧击和一些“小恩小惠”(例如提供一些从星城带来的、在新海城比较少见的特色小商品),还是从他口中套取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例如,关于“巢都”内部几大主要帮派的势力范围、行事风格、以及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关于“巢都”黑市的运作模式、主要的交易品类、以及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还有关于近期“巢都”内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和值得注意的人物等等。
莫黎则利用她敏锐的感知能力,在旅馆内部和周围区域进行“无形”的侦查。她发现“渡鸦栖木”确实是一个龙蛇混杂之地,住在这里的客人,几乎每一个都不是善茬,身上都带着或浓或淡的血腥气和危险气息。但旅馆内部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约束力,使得这些人即使彼此之间有矛盾,也不敢轻易在旅馆内动手。这种约束力,显然来自于“老鸦”和他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强大的势力。
经过几天的观察和信息搜集,叶络对“巢都”的生存环境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这里就是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更加残酷和现实的“角斗场”。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并且达成自己的目标,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精明头脑以及……一张合适的“面具”。
他此行的首要目标,是获取“阿卡纳之匙”拍卖会的正式邀请函。根据“老鸦”提供的零星情报,以及叶络自己通过网络搜集到的信息,这场拍卖会的规格极高,安保也异常严密。想要进入,绝非易事。
“普通的入场券,现在已经被炒到了天价,而且有价无市,基本都被各大势力瓜分了。”“老鸦”呷了一口劣质的浓茶,慢悠悠地对叶络说道,“你们这种初来乍到的‘新人’,想要通过正规渠道弄到票,比登天还难。”
“那……有没有其他办法?”叶络故作焦急地问道,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急于寻找门路、想通过拍卖会捞一笔的底层遗蜕猎人。
“办法嘛,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老鸦”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据说,拍卖会的主办方,为了彰显其‘包容性’和‘专业性’,会拿出极少数的邀请函,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发放给那些在遗蜕鉴定、交易或者某些特殊领域有卓着声望的‘行家’或者‘掮客’。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是那样的人物,并且手头有足够分量的‘硬货’或者‘渠道’,或许能引起某些外围联络人的注意。”
“老鸦”的这番话,立刻点醒了叶络。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通过一些黑市渠道,或者利用自己掌握的图鉴组织的情报,去接触那些可能掌握邀请函的势力,看看能不能进行一些“利益交换”。但现在看来,那种方式风险太大,而且成功率不高。
如果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经验丰富的遗萃掮客,凭借“专业知识”和“人脉资源”(当然,大部分是虚构的)来获取邀请函,或许是一条更稳妥、也更符合他“技术流”特长的路子。
“遗蜕掮客……”叶络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他虽然不是真正的遗蜕掮客,但他掌握的关于灵魂遗蜕的理论知识,以及通过“记录者之手稿”获得的那些庞杂信息,足以让他扮演好这个角色。更何况,他还有“白色面具”这个逆天的伪装能力。
计划已定,叶络立刻开始行动。
他首先利用“白色面具”,将自己的容貌和气质进行了一次全新的塑造。
不再是那个三十岁左右、眼神中带着一丝沧桑和狠厉的底层遗蜕猎人“叶兄弟”,而是一个年龄在四五十岁之间、相貌普通、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但眼神却异常锐利、深邃,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久经世故的从容和行家特有的自信的中年男子。
他的头发略微有些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金丝边眼镜,更增添了几分斯文和儒雅的气质。穿着方面,则是一件质地考究但款式略显陈旧的深色长衫,手指上戴着一枚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玉扳指,腰间还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紫檀木算盘。
这个形象,是叶络根据他所了解的那些资深古董商、文物鉴定家以及高级情报掮客的特征,精心设计出来的。既显得低调内敛,不引人注目,又能在一言一行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行家里手”的专业气场。
他为这个新的伪装身份,取名为“老叶”。一个听起来既普通又亲切,但又带着几分江湖气息的称呼。
莫黎看到叶络的新形象,几乎有些认不出来了。眼前的这个“老叶”,与之前的“叶兄弟”判若两人,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神态,都找不到丝毫破绽。
“你这个……‘白色面具’的能力,真是太可怕了。”莫黎忍不住感叹道,“如果不是我一直看着你变化,我绝对想不到你就是叶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