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炸响时,艾丽卡终于明白:三个月前的枪击案根本不是意外,那些“保护”她的特工,不过是在等待献祭时刻的到来。玫瑰花瓣被暴雨打落,飘进地缝的方向,带着她的血,也带着白宫最深的秘密!
特勤局的黑色西装在雨幕中晕成墨色,艾丽卡被押进白宫东侧镜厅时,后颈的枪伤因剧烈动作渗出血迹。19块镀金边框的落地镜依次亮起,她在每面镜子里看见不同的自己——1920年代穿束腰裙的女秘书、1963年戴珍珠项链的特工、还有1942年那个握着左轮手枪的短发姑娘,她们的左眼都泛着相同的幽绿竖瞳。
“斯通女士,您该醒醒了。”为首的特工摘下面具,竟是三个月前“牺牲”的搭档汉克。他指尖划过镜面,某块镜子突然渗出暗红纹路,映出1942年献祭现场:艾丽卡的祖母被绑在林肯雕像基座上,与十二名议员的灵魂同时被刺入银梳。
“1942年的仪式缺了关键一环——第十三位梳魂人必须是血脉传承者。”汉克从西装内袋掏出皮质笔记本,封皮印着总统徽章,“您祖母当年逃脱了献祭,但她的基因早被刻上梳魂印记。至于您……”他指向镜中1942年的短发姑娘,“上周您照镜子时,是不是突然想起从未经历过的枪战?”
艾丽卡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碎片般的记忆——硝烟味、左轮手枪的后坐力、用拉丁语念诵的祷文——原来都是祖母的记忆。她踉跄着扶住镜子,指尖触到镜面下凹凸的刻痕,正是林肯怀表里的那句:**当梳齿染血,白宫将成为永恒的棺椁**。
“沃德总统只是容器,真正的梳魂者是您。”汉克按下墙上隐蔽的开关,镜厅地板缓缓裂开,露出直通地下室的螺旋阶梯,尽头悬着十二具水晶棺,里面躺着从华盛顿到奥巴马时期的十二位总统遗体,他们胸口都插着半把银梳。“每任总统卸任后都会被封入地脉,用灵魂加固封印。但2025年的地脉暴动需要新鲜血液——”
他的话被玻璃碎裂声打断。马克抱着煤油灯撞开侧门,灯芯突然爆发出金色火焰,在墙上投出林肯的影子。“1865年我就该毁掉所有银梳!”幽灵的声音带着悔恨,“但罗斯福用我妻子的灵魂威胁我……斯通女士,您口袋里的怀表碎片能熔断锁链,但代价是……”
“代价是让我成为新的地脉核心。”艾丽卡摸出染血的碎片,镜中的十二道影子同时伸手,指尖长出银梳般的尖刺。她想起祖母的日记里写过:**梳魂者不是祭品,是活着的棺椁**。汉克掏出的手枪突然卡壳,所有镜子开始逆时针旋转,在地面投出复杂的星芒阵。
“他们来了!”马克指向水晶棺,十二位总统的眼睛同时睁开,胸口的银梳发出蜂鸣。艾丽卡感到有无数根细针在脊椎游走,镜中1942年的自己举着左轮对准太阳穴,嘴型在说:**打破循环,只有死才能生**。
第一具水晶棺裂开的瞬间,艾丽卡将怀表碎片刺进心口。剧痛中,她听见所有镜子同时破碎的轰鸣,看见祖母的灵魂从碎片中浮现,将完整的银梳按进她的伤口。林肯的灵火席卷整个镜厅,十二道锁链从地下破土而出,将汉克和特工们捆向地缝,而他们惊恐的脸正在变成石像——那是1942年没能完成的石化诅咒。
“以后白宫的地脉由我接管。”艾丽卡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镜中其他十二道影子正在融入她的身体,“但你们再也不需要总统做容器了。”她转身走向螺旋阶梯,每走一步,墙上的总统画像就褪色一分,当她踏上草坪时,玫瑰园的喷泉重新涌出清澈的水,倒映着没有竖瞳的眼睛。
马克追出来时,晨光正穿透云层。艾丽卡将煤油灯递给他:“把这个交给国会图书馆,里面有所有梳魂仪式的破解方法。”她摸出汉克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2025年7月1日的星象图,中央是她的名字,旁边用红笔写着:**唯一解咒者,亦是新囚笼**。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艾丽卡走向警戒线,记者的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在镜头里看见自己左眼的竖瞳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幽深的光——那是十二代梳魂者的记忆,也是白宫地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