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规矩?\"宋明允冷笑一声,抄起案上的碎纸往怀里一塞,\"我倒要让他看看,什么叫死人的规矩。\"
柴房里霉味呛人。
赵崇被绑在柱子上,官袍皱得像团咸菜,见宋明允进来,脖子梗得老直:\"宋大人,您不过是个七品县令,敢动我?
崔老爷的门生遍天下——\"
\"崔老爷的砚台,磨的是寒门的命。\"宋明允打断他,把碎纸拍在赵崇面前,\"陈二狗的卷子,李焕的名字,松风堂的印子,你当这是填诗呢?\"他蹲下来,盯着赵崇发红的眼睛,\"知道陈二狗怎么死的吗?
护城濠的水凉得很,他泡了半夜,指甲缝里全是河底的泥。
可你猜怎么着?\"他突然笑了,\"他投河前写了封绝笔信,就藏在破棉袄里。
信上写着'松风堂的赵先生说,我的名字能换五百两'——五百两,够买条命了吧?\"
赵崇的脸\"唰\"地白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像破风箱似的喘气声。
宋明允站起身,拍了拍衣摆:\"刘捕头,连夜录口供。
他要是再提'官场规矩'...\"他顿了顿,\"就说我请他尝尝大昌律里'代笔杀人'的规矩。\"
第二日破晓,宋明允带着李焕去了陈二狗的坟前。
李焕穿着青衫,腰板挺得笔直,可走到坟前时突然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土堆上:\"陈兄!
是我鬼迷心窍,贪图这虚浮功名...我对不住你!\"他哭得肩膀直颤,\"我愿去衙门自首,愿替你照顾老母,愿...愿用余生赎罪!\"
坟头的白幡被风吹得哗哗响。
林阿牛站在不远处,攥着拳头,指节发白。
他是陈二狗的同村好友,前日在公堂上哭晕过去,此刻声音哑得像破锣:\"二狗兄弟,你听见了吗?
天理昭昭,总算有人给你伸冤了!\"
宋明允站在一旁,看着李焕把带来的纸钱一张张烧了。
火光映得他眼底发亮——这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的戏码,是两个活人在给一个死人还债。
回衙门的路上,张老三捧着新抄的案卷,欲言又止:\"大人,崔明远在京城根深蒂固...这案子要是捅到御前...\"
\"捅。\"宋明允望着远处的山尖,晨雾里露出半截飞檐,像是崔府的角楼,\"我要让全大昌的人看看,他崔家的'铁砚',到底磨的是墨,还是血。\"
他正说着,袖中突然一热。
那是系统的提示——自从绑定\"青蚨断案系统\",这种灼烧感就像藏在血肉里的警钟。
宋明允垂眸扫过袖口,只见一道微光闪过,系统提示浮现在视网膜上:\"引崔明远现身任务已发布——\"
他脚步微顿,抬头望向京城方向。
晨雾散了些,能看见官道上有尘土扬起,像是有人快马加鞭而来。
\"张老三,\"宋明允摸了摸怀里的碎纸,嘴角勾起抹冷峭的笑,\"把案卷再抄三份。
这出戏,该唱到金銮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