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遍,天刚蒙蒙亮,营地里尖锐的铜哨声就跟催命符似的,把宋明允从浅眠中直接薅了起来。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脑子里还回荡着昨晚潜入密室、顺走腰牌又险些被发现的惊险场面,心说这破营地是一天都不能让人安生了,简直比996福报还刺激。
“紧急集合!所有人,校场点卯,不得有误!”粗犷的嗓门在营房外咆哮,伴随着“哐哐哐”的踹门声,堪称起床铃pro max版。
宋明允麻利地套上外衣,心里却是一沉。
这阵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昨天刚丢了腰牌,今天就搞大清查,莫不是“凤凰”那娘们儿发现了什么?
他一边快步走向校场,一边在心里盘算,这腰牌可是个烫手山芋,留在身上就是个定时炸弹。
果然,校场之上,气氛肃杀。
一个身披银甲,面容冷峻,代号“苍鹰”的副统领站在高台上,声音如同淬了冰:“奉‘凤凰’大人令,即刻起,清查所有新进人员!另,昨日当值期间,有一枚重要腰牌失窃,凡昨日新入营者,以及昨日曾靠近中军帐三十步范围内的人员,主动交出腰牌者,可从轻发落,否则,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四个字,像四把冰刀子,刮得人心头发寒。
新进人员的队伍里顿时起了一阵骚动,几个心理素质差点的,脸都白了。
宋明允眼皮跳了跳,心道:“好家伙,这是直接开大了啊!冲我来的,绝对是冲我来的!”他摸了摸怀里那枚冰凉的腰牌,知道这玩意儿现在就是催命符。
必须尽快联系张老三,不然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
他暗自庆幸,幸亏昨天在张老三身上留了点后手——一种特制的“血粉标记”,只要距离不远,他就能通过秘法感知到对方的大致方位,并能进行简单的信息传递,虽然不如“传音符纸”那么直接,但胜在隐蔽。
点卯仪式冗长而压抑,宋明允表面上装得跟其他新人一样惴惴不安,实际上大脑cpU都快烧了,疯狂计算着脱身之策。
他暗中催动秘法,感知到张老三此刻应该还在营地外围负责后勤的那片区域。
“所有人,原地待命,稍后将有专人逐一盘查!”苍鹰宣布完毕,便有数十名手持利刃的精锐卫士将新进人员团团围住,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宋明允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瞅准一个机会,趁着看守的卫士换防,视线出现短暂盲区的刹那,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对身边一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守卫道:“大哥,我……我闹肚子,顶不住了,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守卫皱了皱眉,见他脸色确实难看,又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嗯,不可描述的气味(宋明允偷偷用了一点点“臭屁丹”的粉末),嫌恶地摆摆手:“快去快回,别耍花样!”
“哎哟,谢谢大哥,栓q,我真的会谢!”宋明允点头哈腰,一溜烟就往茅厕跑。
茅厕里,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他迅速从怀里摸出一枚“传音符纸”,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又掏出一小片皱巴巴的油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几条线,标注了几个符号,正是营地外围一个隐蔽的物资堆放点和撤离路线。
他将符纸和地图塞进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低声念了几句咒语,符纸微光一闪,便没了动静。
这是单向传递,希望能被张老三那边的接应装置捕捉到。
“老三啊老三,这次可全靠你了,给力点啊,不然咱俩都得在这儿唱《铁窗泪》!”宋明允心里默念。
刚做完这一切,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清冷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赵长风,你在做什么?”
宋明允心里咯噔一下,卧槽,背后有人!
他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身着白色劲装,身姿挺拔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茅厕门口,正是“凤凰”手下四大干将之一的“白鹭”。
她眼神锐利,像两把小刀子,直直地盯着宋明允。
“有人看见你在密室外徘徊,现在又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白鹭语气不善。
宋明允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却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活像个见了领导的社畜:“哎哟,白鹭大人,您误会了,误会了!小的赵长风,是奉朱雀堂的李管事之命,来取一份调令文书。结果到了密室那边,发现门锁着,朱雀堂的人也没在,我就在那儿等了一小会儿。这不,肚子不争气,就先来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个夹层)掏出一张折叠好的文书,小心翼翼地递过去:“您看,这是李管事给我的手令,上面还有朱雀堂的印呢!”
那文书自然是伪造的,但上面的“朱雀堂印”却是他花了大价钱从黑市搞来的高仿品,足以以假乱真。
白鹭接过文书,展开细细审视。
灯光昏暗,她眯着眼看了半天,上面的朱砂印记和行文格式似乎并无不妥。
朱雀堂负责营地内部的部分物资调配和杂务,偶尔确实需要从中军帐那边领取调令。
“哼,谅你也不敢耍花样。”白鹭将文书扔还给宋明允,眼神中的怀疑并未完全消散,但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拿他怎么样,“赶紧滚回去,别到处乱晃!”
“是是是,多谢白鹭大人!”宋明允如蒙大赦,捡起文书,连滚带爬地溜了。
跑出几步远,他还能感觉到白鹭那审视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背上。
“好险,差点就开席了。”宋明允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
看来这“凤凰”组织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至少这白鹭还算好糊弄,或者说,她更相信规章制度。
夜色渐深,盘查也进行到了尾声,依然没有找到那枚失踪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