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麦芽糖撬开白影子(2 / 2)

狗剩眼睛突然亮了:\"对!

阿爹生病时,我闻过这味道!\"他掰着脏手指,\"白影子的包袱皮是白的,可他腰带里还裹着块旧布,边角都磨毛了......\"

\"刘三!\"宋明允猛地站起来,茶摊竹棚被带得晃了晃,\"去把李茂给我叫来。\"

刘三刚应了声\"是\",后颈突然一凉。

他顺着宋明允的目光转头——李茂正提着秤砣站在茶摊外,月白锦袍被风掀起一角,秤砣上裹着崭新的白布,在日头下晃得人眼晕。

\"宋大人。\"李茂拱了拱手,沉水香顺着风扑过来,\"听说王阿婆的案子要查?

在下布庄的秤砣可一直收在柜台里......\"

\"李少东的秤砣,用了二十年?\"宋明允盯着李茂腰间的旧布卷,那布边角的磨损和狗剩说的分毫不差,\"官秤一斤十六两,你这秤砣......怕不是重了二两?\"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沉水香残留,与死者指甲棉絮纤维匹配度87%。\"宋明允嘴角勾了勾,突然指着李茂腰间的布卷:\"你布卷里藏的私盐,该不会正散发着艾草味?\"

李茂的手指猛地攥紧秤砣布,指节泛白。

茶摊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竹棚下的凉茶锅\"咕嘟\"冒了个泡。

宋明允叼着狗尾巴草,看李茂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秤砣布上——那布是白的,可汗渍晕开的地方,隐隐透出点暗黄。

\"李少东。\"宋明允伸手去碰那秤砣,李茂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

他笑了笑,指尖在秤砣布上一挑,\"这布裹了私盐,又用来裹秤砣......王阿婆后颈的淤青,怕就是这秤砣砸的吧?\"

李茂突然把秤砣重重砸在茶摊案上。

新裹的白布被秤砣坠得往下滑,露出底下半旧的棉絮——和王阿婆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宋大人。\"李茂的声音发颤,\"这秤砣用了二十年了......\"

宋明允没接话。

他望着李茂腰间的旧布卷,突然想起地窖里张老三说的\"靖安王府\"。

刘三刚才要耳语的\"李家和靖安王府有......\",此刻像根刺扎在他后颈。

东市的日头渐渐偏西,茶摊的凉茶锅凉了。

宋明允摸出怀里的王旗,金线龙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这次轻得像片羽毛:\"检测到靖安王府标记,建议关联当前案件。\"

狗剩还蹲在茶摊脚边舔糖纸,糖渣沾了满脸。

宋明允弯腰把他抱起来,麦芽糖的甜混着沉水香的腻,在风里散成一团雾。

他望着李茂攥紧的秤砣,突然想起粮铺地窖里的砒霜粉——这案子,怕不是比毒米更复杂。

\"王二。\"他把狗剩交给衙役,\"带李少东回衙门,秤砣收进证物房。\"

李茂被衙役架着往衙门走,秤砣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宋明允望着他的背影,怀里的王旗硌得肋骨生疼。

系统提示还在震动,他却听见东市更夫敲响了暮鼓——三日期限,这才过了小半日。

狗尾巴草在他嘴里慢慢变苦,像块嚼不烂的旧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