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顿片刻,目光扫过厅中众人,声音愈发坚定:“然,事已至此,本王别无退路。这血脉之力,既是上天所赐,便不可弃之不用。本王决定,自今日起,暗中修炼控水之术,试探其极限与妙用。但凡涉及此事之人,皆需严守口风,违者,杀无赦!”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齐齐一震,纷纷低头应诺。龙飞之威,在南洋根深蒂固,他麾下之人,无不忠心耿耿。然而,众人心中皆有一抹隐忧——这股力量固然强大,可若无法掌控,或为外人所知,恐将引来灭顶之灾。
夜色渐深,密议大厅外的海涛声隐隐传来,似在低语着某种古老的预言。龙飞起身,缓缓步至厅侧窗前,推开雕花窗棂,遥望远处漆黑的海面。他的指尖微动,一缕无形的水汽自窗外汇聚而来,环绕于他掌心,隐隐化作一团氤氲之雾。这便是血脉觉醒后,他初次感应到的控水之力,虽尚显薄弱,却已让他心潮澎湃。
“海皇之力……”龙飞低声自语,目光深邃如海,“究竟是福是祸?”
苏樱缓步走至他身旁,柔声道:“王爷,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血脉之力虽强,然其根源未明,若贸然深究,或有反噬之险。妾身以为,与其急于求成,不如先稳固根基,待玄洋子前辈回音,待遗迹线索明朗,再全力一探。”
龙飞转头看向她,眼中多了一丝暖意。苏樱之言,字字入心,足见其为他着想之深。他微微一笑,点头道:“你说得对。本王这些时日,心绪不宁,反倒失了平日的沉稳。既如此,事到如今,唯有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厅中烛火摇曳,映得众人身影忽明忽暗。议事至此,核心事宜已定,龙飞挥手示意众人散去,只留苏樱与张全,另有密事交代。待厅中人烟散尽,他方低声对苏樱道:“听潮阁近日可有京城消息?圣上那边,对本王可有何新动向?”
苏樱闻言,面色微沉,压低声音道:“王爷,妾身正欲禀报。听潮阁探子回报,近来圣上在紫禁城中频频召见李鸿章与几位心腹,似乎在筹谋某件大事。虽未有直接针对王爷的言辞,可据探子观察,圣上神色时有阴郁,似对南洋动向颇为关注。此外,朝中旧党中人,似有暗中活动之迹,恐对王爷不利。”
龙飞听罢,目光一冷,拳头微微握紧。他心知,承泽对他的猜忌,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如今血脉觉醒,又逢朝中风波,若不小心应对,只怕南洋这块根基之地,也难保万全。
“本王明白了。”他沉声道,“此事,若有新进展,速速禀报。本王需得尽早筹谋,以防不测。”
夜风渐起,镇涛堡外的海涛声愈发激烈,似在预示着某种风雨将至。而此时,远在天京的紫禁城中,太和殿侧的一间密室之内,承泽正端坐于龙案之前,手中握着一封来自南洋的密信。信上虽只言龙飞近日操练水师,尽忠职守,可他却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龙飞啊龙飞,你真以为,朕对南洋一无所知么?”
他的目光越过案上烛火,投向殿外无边的黑暗,似已窥见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