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京城紫禁城内,巍峨的太和殿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愈发庄严肃穆。禁宫深处,御书房内,一盏孤灯摇曳,映得满室书案上的奏折泛着昏黄的光。爱新觉罗·承泽端坐龙椅之上,眉宇间少了往日的从容,多了几分难掩的阴郁之色。他身着明黄龙袍,手中握着一卷古籍,封皮上隐约可见“海志异闻”四个字,书页边缘已被摩挲得发旧,显然已被翻阅多时。
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唯有角落里一名身着暗色锦袍的老太监低头侍立,手中托着一盏香炉,青烟袅袅,弥漫出一股安神的檀香味。承泽的目光却未在这香气上停留片刻,他缓缓将古籍合上,抬眼扫向屏风后方,低沉开口:“平公公,人可到了?”
那老太监闻言,忙将香炉放下,恭敬回道:“回万岁爷,人已候在殿外,随时听宣。”
承泽微微颔首,手指在龙案上轻叩两声,似在思索些什么,随即沉声道:“宣。”
不多时,屏风后转出一人,身形瘦削,着一身黑衣,头戴斗笠,面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此人步履轻盈,几近无声,入殿后径直跪地,声音低哑:“微臣影卫统领李三,参见吾皇万岁!”
承泽摆了摆手,示意平公公退下,随后冷冷打量着眼前之人,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南洋之事,你可查清楚了?那定海王……果真有传闻中那般……非人之力?”
李三低头伏地,语气恭谨却不失谨慎:“回圣上,微臣麾下密探亲眼所见,定海王于南洋一处海墟之地,力破古阵,其身周海水倒卷,宛如活物,随其心意而动。随行将士虽不敢多言,但私下议论,已将此事与那海皇传说联系一处。微臣不敢妄断,特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承泽双目微眯,指尖下意识地紧扣龙案,指节泛白,似在极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他沉默半晌,忽而冷笑一声:“海皇传说?哼,荒诞之言!自古帝王之命,乃天授神予,区区一介武夫,纵有异能,又怎敢妄称皇命?”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既有对未知力量的深深忌惮,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贪婪。承泽长身而起,负手踱步至窗前,推开一隙窗棂,夜风灌入,吹得灯火摇曳不定,将他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冷。
“李三,”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喉间挤出,“你可知,这海皇传说,究竟有几分真假?若是真有此力……若为朕所得,又该是何等气象?”
李三匍匐在地,身形微颤,显然察觉到帝王言语中隐藏的深意。他未敢抬眼,只低声回道:“微臣愚钝,不敢妄言。只是据密探探听,南洋海墟之内,或藏有更为古老的秘辛。定海王此行,虽未全然揭开谜底,但其体内之力,已非寻常武夫可比。臣闻皇宫太学之中,或有古籍记载‘海皇’一脉传承,若圣上允准,微臣可暗中查探。”
承泽闻言,转身回望,眼神中多了一分冷厉:“古籍?太学密库,果真藏有此物?”
李三忙叩首:“回圣上,太学密库中藏有先朝所收异书孤本,或有蛛丝马迹。微臣愿领命,彻查此事。”
承泽沉默片刻,终是微微点头,语气却愈发森冷:“好,朕准你查探。但有一事,你须记清——此事不得外泄半分,便是朝中重臣,亦不可知晓。定海王之事,朕自有决断,你只需命人严加监视,不得有误!”
李三连忙领命,叩首后缓缓退出殿外。御书房内再度恢复寂静,承泽一人立于窗前,目光深邃如渊,似在凝望无尽的夜色,又似在思索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半晌,他低声自语:“龙飞啊龙飞,你既为朕之股肱,为何偏要身怀此等异力?若你忠心不变,朕自可容你荣华无尽;可若这力量为患……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又岂能容你凌驾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