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御书密谈施新压(2 / 2)

龙飞闻言,心中一沉,知晓今夜之议,果是为此而来。他抬眼望向承泽,只见对方虽语调平缓,目光中却隐隐透着压迫之意。龙飞略作思量,沉声道:“陛下,臣感念圣恩,然臣自幼戎马生涯,心系海疆,未曾有片刻安宁之时。边关未定,海外尚有泰西诸国窥伺,臣不敢以私事分心,唯愿为大满江山再立新功,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承泽听罢,面上无甚波澜,眼中却闪过一抹冷芒。他轻叩御案,指尖发出低沉的闷响,似在思量龙飞言语真伪。片刻后,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定海王之忠心,朕自是信得过的。然忠心二字,不止在沙场之上,亦在朝堂之内。你掌水师,控海疆,权柄之重,异于常人,朕既信你,亦望你能更明朕心。芷晴之事,朕并非强人所难,然若你一味推脱,旁人只怕要说你恃功自傲,乃至对宗室无敬,这于你声名,于海疆之稳定,可有半分益处?”

此言一出,空气骤然一紧,龙飞只觉一股无形压力自承泽身上散发而出,似要将他心底深意逼出。他低头不语,片刻后方抬起头来,语气依旧不卑不亢:“陛下所言,臣铭记于心。臣无意拂逆圣意,然臣自问,唯有将海疆之事处置妥当,方能无愧于心。芷晴郡主之德,天下皆知,臣亦钦佩,唯此事重大,容臣再三思量,以全忠义之道。”

承泽目光微眯,似未料到龙飞仍不松口,面上笑意渐收,声音转而低沉:“好一个忠义之道,定海王,朕且信你此言。然你当知,海疆之重,系于你一人之身,若有半分不稳,朝野上下,只怕难有安宁之日。朕不欲多言,今日之议,且到此为止。他日若再有旁言侧语,朕亦难保全你周全,你好自为之吧。”

这最后一句,字里行间已带上几分警告意味,龙飞心头微震,面上却未露端倪,起身叩首道:“臣谨遵圣谕,定不负陛下所托。”承泽未再多言,只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龙飞退出御书房,夜风自长廊吹过,寒意刺骨,他却无暇多想,径直步向宫门,心中思绪如潮。

承泽此番召见,表面为联姻之事,实则试探之意昭然若揭。龙飞深知,自己掌水师多年,功勋卓着,早已为朝中保守派所忌,承泽虽对他信任,然皇权天性,最惧功高震主。今夜之言,虽未撕破脸面,然那隐隐警告,已是暴风雨前的低鸣。若自己再不有所动作,只怕承泽下一步,便不止于言语试探。

紫禁城外,马车早已候着,龙飞登车之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宫墙之上,一道黑影似在夜色中一闪而过。他眉心微皱,低声吩咐随从:“回府后,严查府中往来,任何人不得擅入。”随从领命而去,龙飞坐于车中,闭目沉思,心头却浮起芷晴送来之铜环的模样。那物既与海皇传承相关,承泽若有所图,只怕此事远未结束。

夜色愈深,皇宫御书房内,承泽独自端坐,烛火映得他面容阴沉不定。他指尖轻摩御案一角,喃喃自语:“龙飞啊龙飞,朕待你不薄,你却一再试探朕之底线。海疆之权,若真不可控,朕又岂能容你再逞强?”他目光转向案头一封密报,封皮上赫然写着“定海王府密事”五字,眼中寒光一闪,似已下定某种决心。

而此时,马车辚辚,龙飞归府之路漫漫,他却无半分睡意,只觉前路如这秋夜一般,暗藏杀机,令人无从捉摸。他心知,承泽之猜忌,已如利刃悬顶,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局。自己下一步,又该如何走,才能在这朝堂与海疆之间,谋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