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声领命,承泽挥手示意退下,殿中复归寂静。他起身踱至殿角一副巨大的海疆图前,手指轻点南洋诸岛,低声自语:“龙飞,朕知你忠心不二,可惜你这定海王之权,实在过于刺眼。南洋之务,朕必须亲掌,方能安心。待此番事成,看你还能如何自处!”
紫禁城外,阴云低垂,仿若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波将至。而此时,远在南洋水师驻地的张延宗,已匆匆返回营中,开始着手点兵遣将。他立于校场之上,目光扫过一众将校,朗声道:“诸位,圣上亲命我等南下护航,此乃天恩浩荡,亦是我水师扬威海外之良机。然陛下有言,此举直接受命于朝廷,凡事需以朝命为先,切不可有半点私心。尔等可明白?”
台下将士齐声应喏,声如雷动,然其中不乏龙飞一系的心腹将领,闻言后眼神微变,却不敢言明。张延宗心知肚明,龙飞在水师中根基深厚,非一日可动摇,但他既得承泽之命,自有办法徐徐图之。他嘴角微扬,暗道:“定海王,圣上既有意剪你羽翼,你纵有通天之能,此番也难逃一局。待我南下立功,定叫你知晓,这水师上下,终是要听朝廷的!”
南洋水师驻地内,张延宗忙于调兵遣将,表面一片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他一面安抚龙飞一系的将领,口口声声称此乃“护航”之举,全为朝廷大局;一面暗中拉拢中立派系,许以重利,试图在出征前,将水师内部诸多要职牢牢掌控在己手。以往,水师将校皆以定海王马首是瞻,可如今,承泽的一纸圣旨,偏偏将矛头直指龙飞,令驻地内人心浮动,议论之声暗生。
与此同时,户部与兵部的动作也在紧锣密鼓地展开。周为连夜召集幕僚,清点库银,又派人南下筹措粮草,务求在最短时日内,将一切所需尽数备齐。兵部则奉命调拨火器、船械,优先供应张延宗所部,至于龙飞麾下原有的精锐水师,反被以“留守京畿”为由,暂扣人马不发。此等偏颇,非但令朝野上下嗅到一丝异样,更让张延宗的野心愈发膨胀。
而这一切,远在南疆巡查的龙飞尚且不知。他此时正立于定海王府一处临海高台之上,遥望波涛汹涌的洋面,心中隐隐不安。近年朝廷虽对他礼遇有加,然承泽的种种举动,早已隐现猜忌之意。龙飞手握海龙佩,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一丝微妙悸动,喃喃道:“师傅曾言,权力如双刃之剑,今日之荣,或成明日之祸。莫非,当真要应验了?”
夜色渐浓,南洋海风呼啸不绝,似在低语着某种不祥之兆。紫禁城内,承泽的目光依然冰冷如刀,他翻阅着一份新送来的密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密报中言,张延宗南下之行,已在水师内部掀起波澜,龙飞一系的将领虽未明言反对,然不满之情已难掩饰。
“哼,些许风浪,何足挂齿。”承泽冷哼一声,将密报丢在案头,心中冷笑道:“龙飞,朕知你忠义双全,可惜你的权势,已非朕所能容。你既一意开新,朕便让你看看,这天下,终究是朕说了算!”
窗外风声骤急,紫禁城上空乌云愈发低沉,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至。而张延宗南下的真正目的,究竟是护航商路,抑或是为承泽剪除异己?龙飞又将如何应对这暗潮汹涌的布局?一切答案,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