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方接过密函,拆开信封,借着灯光细细读来。函中字迹苍劲,言辞却极是直白,言明覆海会愿助弘方一举夺位,条件却是要弘方在事成之后,允其在沿海三大重港——天南港、青洲港及东海定波港开设据点,免税通商,并准其私船往来,不受水师盘查。此外,覆海会承诺,在政变当夜,将遣数名高手暗中相助,以确保万无一失。
弘方阅罢,眉头微皱,将密函置于案几之上,沉吟片刻,方道:“贵会所求,条件不可谓不苛刻。沿海三港,皆是帝国命脉所在,若尽归尔等之手,长久以往,岂非养虎为患?本王虽有意合作,却也非不明事理之人,贵会此举,意欲何为?”
聂锋似早料到弘方会有此问,不急不缓地答道:“王爷多虑了。我会虽有海中根基,然则百余年来,从未有不臣之心。三港据点,不过是为商贸往来方便,至于免税与私船通行,亦是权宜之计,绝非长久之法。王爷若有顾虑,可在据点之外,派驻亲信驻守,以示戒备。我会主深知王爷之忧,是以特命在下带来一诚意之礼,以表心迹。”
言罢,他自腰间取出一只锦囊,轻轻置于案几之上。弘方目光微动,示意一旁幕僚上前查看。幕僚打开锦囊,内中赫然是一柄精悍短匕,匕身通体乌黑,似以玄铁所铸,寒光闪烁,锋芒毕露。幕僚只看了一眼,便觉一股莫名寒意扑面而来,忙低声道:“王爷,此匕恐非凡品,似有真气流转,极可能是先天境高人所炼之物!”
弘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抬头看向聂锋,已然带上几分正视之意。他虽不通武学,但也知晓,先天境高人炼制的兵器,价值几何,绝非寻常之物。覆海会此举,显然是示好之举,意在打消他的疑虑。
“王爷,此匕名为‘断潮’,乃会中一位长老亲手所炼,蕴有真气,若遇危难,只需灌注内力,便可催动其中真气,瞬息间爆发出强悍杀伤。此物虽非神兵,但于紧要关头,或可救命。”聂锋言辞平静,似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之事,但话中之意,却足以令人心动。
弘方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沉声道:“贵会既有此诚意,本王自不便推辞。三港之约,本王可暂且允诺,然则具体细节,须待事成之后再议。至于政变当夜,尔等既愿相助,本王自是欢迎,只是……本王亦有言在先,若贵会之中,有任何异动,莫怪本王翻脸无情!”
聂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旋即低头应道:“王爷言重了,我会主既命在下前来,自是真心合作,绝无二意。既条件已定,余下细务,待来日再商。今夜已深,在下不便久留,这便告退。”
弘方挥手示意,一旁幕僚忙引聂锋退出密室。待那黑袍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密室之内重归寂静,弘方方才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推开一隙窗牖,望向外间沉沉夜色。他的目光深邃如渊,似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方低声自语道:“覆海会……哼,果真是好算计。三港据点,真是尔等之终极所求?本王倒要看看,尔等背后,究竟藏着何等图谋!”
一旁幕僚见状,欲言又止,最终只得低头不语。密室之内,灯火摇曳,映得弘方身影愈发孤冷。而那覆海会使者聂锋,离开王府之后,并未如约定般直接出城,而是转入一条偏僻小巷,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他的去向,他的目的,以及那覆海会真正的意图,似一团迷雾,笼罩在这场即将爆发的惊天风暴之上。
与此同时,远在京郊某处,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弘方王府的方向,似在等待着某个关键时机的到来。而那人,究竟是敌是友,又是否会将今夜之事,传入另一方势力的耳中?一切,皆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