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此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嘈杂,几名身着青袍的官吏带着一队衙役,气势汹汹而来。为首之人年约四旬,面容刻薄,见到赈济点内热闹景象,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喝道:“何人擅自在此聚众施粥?未经官府许可,私自赈济,莫不是有意扰乱京畿秩序?”此言一出,周围百姓皆露出愤恨之色,低声咒骂起来,显然对这官吏并无半分好感。
承泽闻言,眉头微皱,缓缓走上前去,拱手道:“这位大人,在下不过见百姓饥寒交迫,略尽绵薄之力,何来扰乱秩序之说?况且,官府若尽职尽责,又何至于民怨沸腾,逼得我等义士出面?”他声音虽缓,却字字如刀,直刺对方痛处。那官吏被噎得一滞,脸色铁青,强辩道:“你这外乡人,懂什么朝政?京畿之地,自有朝廷法度,尔等私自行事,若引发骚乱,谁人担责?”
承泽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朗声道:“大人所言法度,莫非便是坐视黎民冻饿而死?若朝廷法度果真如此不堪,那我今日便要替天问一问,这法度究竟为谁而设!”他言辞犀利,气势逼人,周围百姓闻言,齐声附和,怒斥官吏无能。那官吏见众怒难犯,额头渗出冷汗,只得恨恨瞪了承泽一眼,低声对身旁衙役道:“此事……暂且记下,回头再禀上官,定要寻这人晦气!”
言罢,他匆匆带人离去,临走时眼神阴鸷,似有不甘。承泽望着那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低声对身旁苏樱道:“此人背后,恐非简单小吏,八成与保守派有所勾连。你可命听潮阁查探一番,此事或可成为一枚棋子。”苏樱微微点头,心中已然明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声道:“公子放心,此事交由我便是。”
时至中午,赈济点内仍人声鼎沸,承泽与苏樱忙碌半日,终将首批物资尽数分发完毕。百姓们三三两两散去,巷中却仍回荡着对这位“李公子”的感激之言。承泽站在空地中央,遥望城中皇宫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他知晓,今日之举,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京城之内,权谋暗斗如刀光剑影,保守派与“覆海会”虎视眈眈,而那失职官吏背后的黑手,也绝非等闲之辈。
“李公子,今日之善名,怕是过不了几日,便会传遍京畿。”苏樱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承泽转头望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沉声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今日之举,幸有苏姑娘相助。然这不过开端,后续如何将民意化为助力,还需从长计议。”他顿了顿,目光复又远眺,喃喃道:“只是,不知那失职官吏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阴谋?若保守派果真插手其中,此局,又将如何破之?”
风雪渐止,京城上空的乌云却似越聚越浓。承泽与苏樱并肩而立,身后贫民区内,尚有百姓遥遥相望,眼中满是希冀。而在这看似平静的一隅之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酝酿。那失职官吏回到府中,又将如何向幕后之人禀报?而承泽之名,既已传开京畿,保守派又将作何反应?一切,似乎仍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