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神色不变,沉声道:“穆老所言极是,此物真伪,承泽亦不敢断言,是以特来宗人府,请诸位大人明鉴。”他将玉佩缓缓递向主位旁的一名中年大臣,那人乃宗人府左参议爱新觉罗·德隆,素以公正严谨着称。德隆接过玉佩,细细端详,眉头渐锁,半晌方开口:“此佩之上,确有皇族秘纹之痕,似与先帝在位时所用之物有些关联。只是,单凭此物,尚不足以论断其主身份。况且……”他顿了一顿,目光扫向承泽,意味深长道:“传闻中,贵妃之子早夭,宗谱之上并无记载。即便此物为真,若无更多佐证,恐难服众。”
此言一出,厅中几位大臣纷纷附和,一名身材肥胖的大臣更是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讥讽道:“承泽,若你真以为一枚玉佩,便能在此翻云覆雨,未免太过天真。皇族血脉,岂是你这等身份之人可轻易攀附的?若无铁证,还是早些退下,免得自取其辱!”
承泽闻言,面色微变,但仍强自按捺,沉声道:“诸位大人所虑,承泽自知。只是,此物既关乎先帝亲笔书信,焉能不查?若诸位有疑,不妨明言,可有何法,能证此物真伪?”
那白发老者穆老冷哼一声,捋须道:“若要论真伪,唯有‘天命鉴仪’一途。此乃我大满皇族传承之礼,专为验证血脉与信物所设,历来由宗人府与内廷共同主持。只不过……”他顿了一顿,目光中透着几分狡黠,“此仪需得宗人府令亲自点头,且主持之人,素来为保守派中流砥柱。你若真有胆量,不妨一试,看看天命是否眷顾于你!”
“天命鉴仪?”承泽低声重复,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一名词并不陌生,但其中细节,却似隐藏着诸多玄机。龙飞立于其侧,未曾开口,但心底却悄然一动,覆海诀的感知之力再度探出,只见厅中几人虽口上冷嘲热讽,暗中却有几道目光,不断在承泽与玉佩间游移,似在揣测,又似在忌惮。更令他警觉的是,厅外某处,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带着几分阴冷,正悄然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龙飞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暗中以眼神示意承泽,提醒他小心应对。承泽会意,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既是皇族之礼,承泽自当遵从。若‘天命鉴仪’能证清白,承泽愿受此试。还请诸位大人,定下仪程时日!”
穆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似笑非笑:“好,既有此胆,便如你所愿。三日之后,宗人府将启禀上意,商定仪程。你且回去候着,若有半点不敬,莫怪老夫等不留情面!”言罢,挥袖示意,厅中诸人纷纷起身,议事至此,竟是草草收场。
承泽与龙飞退出议事厅,步至府外,方才长舒一口气。承泽低声道:“龙兄,今日一探,果如所料,阻力重重。这‘天命鉴仪’,我虽有所耳闻,却不知其详,恐其中藏有暗箱操作,需得早做准备。”
龙飞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此仪不简单,保守派既掌握主持之权,定会从中做局。更何况……”他略一停顿,压低声音,“适才厅中,我以覆海诀探查,发现外间有人暗中监视,气息阴冷,极可能与保守派甚至‘覆海会’有关。你此番正名之路,绝非坦途,需得步步为营。”
承泽闻言,目光一沉,紧握双拳,沉声道:“无论如何,我既踏上此路,便再无回头之理。三日之后,无论‘天命鉴仪’是何等险局,我定要一探究竟!”说罢,他转头望向宗人府那高大的门楼,眼中燃起一抹决绝之色。
而此时,宗人府内,一名黑衣人影自暗处现身,匆匆离去,手中握着一封密信,信上所书,赫然是承泽与龙飞今日之言行。其人步履急促,径直奔向城中某处隐秘宅院,似乎一场更大的阴谋,正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