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神色不动,拱手一礼,沉声道:“帕夏大人明鉴,龙某此来,奉大满朝廷之命,巡查红海航道,缉拿扰乱商贸之海匪,并与贵国商议通航事宜。耶德港乃红海重镇,龙某自不敢怠慢,特此前来拜会大人,望能得大人相助,共保航道安宁。”他言辞得体,暗藏机锋,既表明来意,又不露追查覆海会之真意,免得打草惊蛇。
穆罕默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在揣度龙飞言中真假,片刻后方才冷笑道:“红海乃我大奥斯曼帝国的内海,航道安宁,自有本帕夏坐镇,龙都司之言,未免有些多虑。至于通航之事,自有苏丹陛下定夺,非本帕夏所能擅专。不如这样,龙都司既远来是客,便在耶德港多住几日,待本帕夏禀报伊斯坦布尔,再议此事如何?”他语中虽有推脱之意,但目光却始终紧锁龙飞,似欲窥探其反应。
龙飞心知此人狡猾,表面客套,实则拖延,其背后或已知晓覆海会之事,却不愿明言。他不动声色,颔首道:“帕夏大人所言甚是,龙某自当遵从。既如此,便先告辞,待大人消息。”言罢,他微微一礼,转身离去,然覆海诀真气悄然运转,意念扫过大殿,果觉察到穆罕默德身旁一名随从气息异样,眼神闪烁,似有隐情。
离开总督府后,龙飞并未返回舰船,而是命亲卫分头探查城中动静,自己则独自前往集市,欲从民间风声中寻得更多线索。耶德港集市喧嚣无比,摊位上堆满香料、丝绸与波斯地毯,来自各地的商人操着不同口音讨价还价,空气中弥漫着烤肉与咖啡的香气,令人目不暇接。龙飞身着便装,行于人群之中,耳边不时传来议论之声,多为近来港口货物频繁调动,似有大宗神秘物资运入城中,然无人知其详情。
正思忖间,一阵异样的目光忽然投来,龙飞心头微动,覆海诀意念探去,果察觉到集市一角,一名身披斗篷之人正暗中窥视自己,其气息隐晦,似受过特殊训练。龙飞不动声色,缓步行至一处咖啡馆,寻了个靠窗座位坐下,要来一壶浓郁的土耳其咖啡,目光却始终留意那斗篷人动向。
不料片刻后,那斗篷人并未近前,反倒悄然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熟悉的猩红身影自街角缓步而来。卡特琳娜一袭红袍,腰悬弯刀,头裹丝巾,笑意盈盈地步入咖啡馆,目光直直锁定龙飞,似早知他在此。她轻盈坐下,径自要来一杯咖啡,戏谑道:“龙都司好雅兴,竟在这异域集市品起了咖啡。看来你是真不怕穆罕默德那老狐狸的刀哩!”
龙飞目光微冷,沉声道:“卡船主既来,想必不只是叙旧。三日之约未到,你却先寻上我,究竟所为何事?”他语中透着一分戒备,知晓此女狡黠,其行踪诡秘,或已掌握更多线索。
卡特琳娜闻言,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笑道:“龙都司何必如此冷漠?我此来,不过是告诉你,耶德港的水,比你想象的更深。穆罕默德那老东西,与覆海会早有勾连,你若贸然查探,恐会自投罗网。不如你我合作,我有人脉与手段,你有大满水师之名,正可互补。”她语中诱惑十足,目光却始终带着几分试探。
龙飞心头微动,知晓卡特琳娜所言非虚,穆罕默德态度暧昧,背后定有不为人知之秘。而覆海会在中东地区的渗透,若无她相助,恐难查清。他沉吟片刻,沉声道:“卡船主既有诚意,龙某自无拒绝之理。然合作需有底线,你我既为盟友,线索须得共享,若有隐瞒,休怪龙某翻脸无情。”
卡特琳娜闻言,轻笑一声,点头道:“龙都司放心,我卡特琳娜虽是女子,却也知江湖道义。既如此,今夜亥时,城中一处秘密赌场再会,我自会带你见识耶德港的真正面目!”她言罢,起身离去,身影很快没入集市喧嚣,徒留龙飞一人,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总督府方向。
夜色渐深,耶德港灯火点点,龙飞心知今夜之行,恐是揭开覆海会一角面纱之机,然卡特琳娜所言赌场,究竟藏着何种秘密?穆罕默德的态度暧昧,奥斯曼中央又是否知晓此事?更远处,威尼斯与热那亚的商人身影在港口若隐若现,他们究竟扮演何种角色?这一切,似一张无形大网,正将他与覆海会的博弈推向更深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