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意志,百姓只是数字。
“莫非,这就是自古英雄都解诗?”韩广惊叹,然后站了起来,走到韩婴身旁弯下腰抚摸韩婴的后背,说道:“我宗族有你,可以不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感慨年老。”
韩婴含笑。
韩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想了一下后,神色凝重道:“婴。你这诗中,壮气不凡啊。你想做一番大事业吗?”
“是。”韩婴沉稳回答道。
韩广轻轻叹息,然后想了一下,才低声说道:“有些事情。我连儿子都没告诉,但我要告诉你。现在韩地宗族与贵族见天下汹汹,以为有机可乘,所以暗中积攒实力,准备反秦。他们邀我一起,我婉拒了。”
他叹道:“当年六国还在,都挡不住秦王的百万精兵。更何况六国已经灭亡,天下还能、会打仗的人都少。又怎么能是秦国的对手呢?除非秦国有变,否则肯定没有机会。我看他们都要化作枯骨了。你不要轻易参与,以免你们兄弟肝脑涂地。”
顿了顿,他又说道:“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孝,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韩氏已经灭亡了。我虽然不想侍奉秦庭,但也不想给它陪葬。”
韩婴微微颔首,韩广是对的。在秦国如日中天的时候动手的人都是蠢货。
但谁又能料到,就在秦国如日中天的时候。秦始皇死了,他的小儿子杀了全部兄弟姐妹,把父亲一脉断子绝孙。化作秦二世,灭亡了秦国呢?
秦国宗室也被项羽杀了大部分。
秦奋六世余烈,横扫六国。过刚易折,强弩之末,自己也灭亡了。
秦始皇名为开国,实则葬送宗族江山。
秦国罪人也。
“伯父教诲,我谨记在心。我会藏器於身,待时而动。绝对不做莽夫。”韩婴郑重受教,行礼道。
“孺子可教也。”韩广欣慰,笑着捏须道。他又发现了韩婴的一个优点。
不疾不徐,不急不躁。
按道理来说,这是违背人性的。韩婴今年才十二岁,少年英气怀才,应该肆意妄为,锐气正盛才对。
却反而如此沉稳。
奇怪哉!!!
但这当然是优点。少年人锐气太盛,容易折断。
二人说了许久的话,韩广累了,就想在榻上睡觉,唤了侍者去取来被褥、火炉进来。
这个时代连棉被都没有,冬天没有火炭取暖是会冻死人的。就算平民家也会预备炭。
等火炉进来了,韩婴尊敬韩广,亲自为韩广盖上被褥,这才退了出去。
韩德为韩婴、章鲤安排了住所。二人一路劳顿,也是乏了。一起睡下。等晚饭的时候才被叫醒食了酒饭。
然后洗漱一番又是睡觉。这一睡又是大天亮。韩婴与章鲤醒来。打开门,便见有仆人在门外等候了。
见他们醒了,仆人连忙传唤了洗漱用品。二人一起洗漱之后,便前去与韩广父子会合食早饭。
就在这时,庄外传来了喧哗声。
“什么人在外头喧哗?”韩婴脸上露出奇怪之色,听声音很是汹汹,可能是仇人。但是韩广明明是长者,这样的人不会轻易与人结仇的。
面对韩婴的询问,旁边的仆人脸上露出难色。一时也不知道说好,还是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