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的声音停歇,镜中的脸庞恢复了生气。
你用豆沙色唇釉仔细描摹过略显苍白的唇瓣,换下保守的长袖睡裙,裹上一件如烈焰般灼目的酒红色吊带裙。
丝绸的柔光衬得肌肤胜雪,锁骨线条流畅得惊心。
对着镜子,你唇角牵起一个刻意为之的柔媚的弧度,起身走向秦彻的房间。
长廊幽深,楼下隐约传来的笙歌曼舞更衬得楼上肃杀。
身着黑衣的保镖如雕塑般静立,间隔几步便是一道沉默的壁垒。
见你走来,纷纷垂首避让,无人敢直视那片夺目的红。
到了门前,你纤指抵唇,对门口的保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
室内灯光昏暗,只有壁灯晕开一小片暖黄。
秦彻高大的身躯深陷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后仰着头,闭目养神。
他指间松松夹着一支烟,猩红的光点明明灭灭,烟灰在奢华的镀金珐琅烟灰缸里,堆积成一座小小的、寂寥的坟茔。
你放轻脚步,像一抹无声的红云,悄然靠近。
带着沐浴后温热的香气和丝绸的微凉,径直坐入他怀中,藕臂如藤蔓般缠绕上他的脖颈。
秦彻先是鼻翼微动,熟悉的香气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瞬,紧接着,那片温热柔软的触感贴上来,带着刻意的诱惑。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缓缓睁开眼。
那双血红的眸子里,初醒的迷蒙瞬间被幽深的锐利取代。
指尖的烟被他无声地按灭在“坟茔”之上,顺手捞起扶手搭着的一件黑色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裹住你裸露的肩背。
你娇嗔地扭身,推开那件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外套:“今天都快把我吓死了,你倒好,躲在这里清闲,也不知道来哄我……”
秦彻眉峰微挑,眸中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知道你又来切磋演技。
他手臂收紧,将试图滑脱的外套更密实地裹在你身上,薄唇凑近你敏感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喷洒:“想要我怎么哄?像……昨晚那样?”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刻意拉长的尾调充满了危险的暗示。
你也侧过脸,温热的呼吸同样拂过他的耳际,声音压得极低:“秦彻,别装了。你在敌人面前装孙子,在你家老头子面前装无能,我都忍了……在自己老婆面前还披着这层羊皮,你不嫌累得慌吗?”
你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结实紧绷的胸膛:“不怕她真信了,觉得你靠不住,转头就跟别人跑了?”
秦彻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哦?从哪看出我‘装弱’了?”
“能在家里养鲨鱼当宠物的人,却在我面前,扮成一个被各方势力‘欺负’、连动手前都要彬彬有礼说‘客气话’的……可怜绅士?” 你凑得更近,气息交融,“你不嫌累,我看着都替你累。”
与他朝夕相处的点滴,总让你觉得哪里透着违和。
直到梅菲斯特那只碎嘴鸟,无意间模仿他下达“处理掉”命令时那冰冷无情的腔调;直到薛明吹嘘老大“丰功伟绩”而漏出的只言片语……
才让你惊觉——眼前这个在你面前堪称“三好先生”的男人,骨子里是何等杀伐果断、手段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