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国增跟校长,汇报了此事,说书都找到了,庆幸的是,刘金卫还没来得及做鞭炮,一本不少的,都找了回来。国增又将刘金卫偷书的事,给校长汇报了一番。
校长笑着道:“行,国增,找到了就行,这学生们的书,要是再找不到,我都想报警呢,让公安局来查查。”
国增笑着道:“多大点事,我就猜班里这几个刺头,他们知道这件事,让我连唬带蒙的,给问出来了。”
“嗯,不错,国增,你干的不错,有头脑。”校长点了点头:“回头,还让你带六年级。你现在,年轻有为,是咱们学校,最优秀的青年教师。回头,我给你往上,申报个教学标兵。”
国增道:“校长,别标兵不标兵的了,转正的事,这还都没着落了。今年,上面有没有下文件,解决我们这些,临时老师的编制问题啊?我去年等了一年,要是再这样等下去,可就越来越没意思了。”
校长连忙安抚,笑着道:“正想跟你们说这件事呢,教育局,刚下的通知,你看看。”说着,便把一份红头文件,递给了国增。
国增接过来,看到上面抬头写着:关于各乡镇,各村临时教师,转正安排的相关通知。
国增把红头文件,从上到下,仔细的看了一遍,对着校长道:“意思是,想转正,必须得参加市里的培训?”
“对。”校长道:“我前几天,去县里教育局开会,局里说,国家要出台教师法了,出台这个法之前,先把临时教师的问题,都先解决了。今天我也打算,把你们这些,临时代课的老师,都叫到一起来,说说这个事,以后教师法也有了,现在转正的政策,上面也下来了,接下来怎么办,就得看你们大家伙,各自的意见了。”
下午,校长把学校里,五个临时教师,都叫到了一起,开会说明了转正的事。
吃过晚饭,国增坐在炕上,将白天校长说的事,都跟秀峦一一道出,国增愁眉紧锁:“反正,上面下了文件,要想转正,行,得去市里参加培训。这培训,也不是白参加的,得自费掏钱。一个人,两千块钱,交了这两千块钱,在市里,再封闭培训两个月,最后拿到市教育局,给开的结业证书。回来后,县里的教育局,就能给办转正。”
“去吧,你去参加培训吧。”秀峦道:“两个月以后,回来就是正式的了。”
“你说的轻巧。”国增道:“两千块钱?你让我去哪弄?这可是两千,不是两百。”
“去借啊,你不是最会借钱了吗?”秀峦一脸的鄙视,心里也不禁愁苦,替国增捏了把汗。
“借钱,还去哪借钱?”国增摇了摇头:“自打我生下来,记事起,从小,家里就一直借钱借钱,到现在了,还是跟人借钱。”
“唉。”秀峦叹了口气,国增总是说,自己不懂他,不理解他,她怎么不理解他啊?去年,国增又跟自己的娘家,以及跟他沧州,还有石家庄的二舅大舅们,都借了钱。最后,才凑齐了两千,给自己的爸妈,买了四叔那套老房子:“你二舅,不是在沧州吗?还去跟你二舅借吧。”
“我可没这个脸了。”国增知道,媳妇为去年买房的事,还耿耿于怀呢:“现在,我还去借钱?我去哪借?以前借的钱,现在都还没还上呢,谁还能再借钱给我?就算二舅借给我,我自己就好意思?”
“借不到钱怎么办?”秀峦道:“拿不出,这两千块钱的培训费,你转正的事,不是黄了?”
“黄就黄吧。”国增道:“这都是天意,我就不是,吃国家饭的命。这碗饭,我是端不上了。”
“唉,这日子过的。”秀峦不禁叹气:“钱到用的时候,才知道少,两千块钱的培训费,咱都拿不出。”
说话的功夫,躺在炕上睡觉的小海旭,忽然醒了,奶声奶气地道:“妈妈,我要撒尿。”
“来,撒尿。”国增说着,将光溜溜的儿子,从被窝里抱出来,又抱到外屋,对着灶台旁的燕子窝,把着儿子撒尿。国增还吹着口哨:“嘘嘘嘘,嘘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