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峦端着水,进屋瞥了国增一眼。知子莫如父,从秀峦的眼神里,云唐明白了一切:“秀峦,你们搬过来几天了?”
“有几天了。”秀峦道,父女俩心照不宣,都几天的时间了,该搬的都搬过来了,国增的谎言,不攻自破:“爸,你喝点水吧。”秀峦说着,把碗递了过去,又接过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
云唐接过碗,一边喝着水,一边扫视着屋内,打量着女儿女婿的新家。苦日子啊,穷日子啊,云唐不禁心疼,自己的闺女家,居然连个吃饭的桌子都没有,这其他的东西,就更没有了。
知道自己的爸,心里在想什么,秀峦连忙转移话题:“去我哥那,怎么样?他那个新店,开在海兴哪了?”
“在县城东边,三条街那边。”云唐有些闷闷不乐,儿子和闺女的生活,简直差的天上地下,手心手背都是肉,马云唐心疼闺女。
“他店开在那啊。”国增进了屋:“还是叫华夏理发吗?”
“嗯。”云唐点了点头:“下次,你再去县里的时候,去他店里看看的吧。”
“行。”国增道:“叔,家里的麦子,都收完了吗?”
“完事了。”云唐道:“你家呢?弄得怎么样了?”
“也快完事了。”国增笑着道:“就差麦秸垛了,今天一天,也能完事。”
“嗯。”云唐点了点头,自己的眼睛,时而看看小外孙,时而看看国增,又时而看看秀峦,看看秀峦的这个家。之后,便不想再说半句话,刚才进屋时的喜悦,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云唐想掏出烟,卷一袋烟抽,但又见孩子在身边,怕自己抽烟呛着孩子。只好作罢,只顾闷头喝水。
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见都不说话,秀峦便道:“爸,我娘最近挺好吧?”
“嗯。”云唐应了一声,举起手里的碗,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叔,我再去给你倒一碗吧。”国增连忙接过,老丈人手里的碗。
“不喝了。”云唐起身:“走了,我得回去了,国增,你们该吃饭吃饭,该上地上地,该忙忙。”
“再坐会吧。”国增连忙道:“地里没什么活了。”
“就是啊,爸,这才刚来一会,怎么说走就走呢?”秀峦一边抱着孩子,一边道:“中午在这吃吧,我给你做饭。”
“不吃了。”云唐又看了看大外孙,摸了摸外孙的小脸:“旭啊,姥爷走啦,你想姥姥了吗?要不要跟姥爷,去姥姥家呀。”
“来,快告诉姥爷,想姥姥了。”秀峦哄着孩子,让姥爷稀罕个够:“爸,你真不在再坐会了?”
“就是啊,叔,再坐会吧。”国增也挽留。